“我需要先生给我写一个字据,同时还要宝益丰钱庄背书!”
宋长吉在提出让林旭分期付款计划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个法子。
林旭个人的信誉,他根本就不敢相信,万一林旭到时候不认账,他找谁去?那个时候,我已经前往西域,连大宁都回不了了!
因此,他专门提出需要宝益丰钱庄来做背书!
宝益丰钱庄是江南最大的钱庄,对于一个钱庄来说,信誉就是生命,如果有了宝益丰钱庄做背书,稳妥性可就大大的增加了!
“宝益丰钱庄的背书……”
林旭玩味一笑:“呵呵,你突然把全部家产作价这么低卖给我,随便什么人知道了此事,都会觉得有问题。如果把这件事告诉了宝益丰钱庄,一来,宝益丰钱庄未必敢背书,二来,一旦宝益丰钱庄把这件事宣扬了出去,那你岂不是就危险了?”
“当然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宝益丰!一个字都不能透露!”
宋长吉立马出声提醒,神色显得十分紧张!
“那我应该怎么说?”
林旭淡淡的问道。
“你可以说借了我的银子,也可以说买了我的丝绸,总之,你得想个由头,让宝益丰钱庄背书!只要看到那十万两现银和宝益丰钱庄背书的还款契约,我就把
所知道的关于毁堤淹田事件的所有内幕都写出来交于你!要是看不到这两样东西,那咱们的生意就做不成了!另外,咱们刚才说得那十天期限,要从我看到这两样东西算起!”
宋长吉又进一步提出了条件,虽然他这次的声音不大,表情也不怎么狰狞,但是他的态度却要比之前强硬许多!
“好吧,我可以试试。不过,既然你又提出了新的条件,那我也要提出一个新的条件。”
林旭淡淡的说道。
“你又有什么条件?!”
宋长吉很崩溃!
“放心,这次的条件很简单,我只是跟你要一个人罢了!”
“什么人?”
“宋金河!江陵县曾经的刑名师爷。”
林旭沉声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宋长吉沉默了。
“怎么?你是不是想说没有见过他?”
“见过……”
宋长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见过他,先生有那种新式纺车的事,就是他告诉我的。但是,他如今在哪儿,我确实不知道。因为朝廷准备在江苏推行改稻为桑政策的时候,他告诉我,这是一滩不能趟的浑水,让我绝对不能涉入其中!我没听他的建议,他很失望,觉得我肯定会栽在这件事上,于是他就离开了。现在想想,宋金
河真是一个很有远见的人!”
“真的?”
“事到如今,先生觉得,我还有骗你的必要吗?我自身都难保了,怎么还会顾及一个宋金河!”
林旭察言观色,觉得宋长吉说得大概率是实情!
宋金河是一条超级狡猾的老狐狸,他能在一开始就嗅出改稻为桑这件事的危险气息,然后在这件事推行之前就离开,确实是极有可能的!
“那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他具体去了哪儿,我不知道,但是他大概去了哪儿,我却能猜测得出来。”
“他大概去了哪儿?”
“京城!我们宋家的根基其实在京城,江苏这一宗是后来分出来的。宋金河是有野心的人,他一直都想着能够做出一番事业,只有京城的宋家,才能给他提供这么一个平台!”
宋长吉给出了自己的分析。
“嗯……”
林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自然也知道宋金河是个很有野心的人,而且此人不光有野心,也有能力、有手腕,另外他们之间还存在着无法消弭的仇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家人都是死在自己手上的,虽然这是他们自作孽,不可活!
如果宋金河能够凭借着京城宋家的平台,腾空而起,那么有朝一日,他必然会成为自己的
一个强劲对手!
不过,这件事还远,现在还不是考虑的时候。
“行吧,那就先这么着,我会尽快跟宝益丰联系。现在呢,咱们也算是达成了初步的合作协议,关于江苏时局的情况,你把知道的都给我说说吧。”
林旭说道。
然而,宋长吉的脸上却泛起了一抹难色。
“怎么着?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宋老板,我希望你能搞清楚,咱们既然已经达成了合作协议,那就要以诚相待。如果你对我有所隐瞒,那么万一发生了什么事,影响到了咱们的合作,那我可不负责任啊!”
林旭用威胁的语气说道。
“好吧……”
宋长吉思考了一番,最终还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都告诉你……”
……
林旭向来是一个拿定主意之后,立马就做,绝不拖泥带水的人。
第二天中午,他就来到了位于苏州府山塘街的宝益丰钱庄总号。
对于宝益丰钱庄的大东家方静岚,林旭早就有所耳闻了,毕竟此人可是江苏商界泰山北斗般的人物,顶级的大佬!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