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宋朝山不禁是大惊失色!
“你没有把我的话转告给冯文禧吗?”
“我连他的面都没见上!”
“怎么?你没去找他?”
“当然去找了!我先是去了臬司衙门,没有见到人,然后我又去了他家里,结果他的管家告诉我,冯大人突然得了急病,已经晕倒,见不了人了!”
宋文堂在外面跑了这一个多时辰,又急又气,口干舌燥,端起杯子一口喝干了里面的水,气呼呼的继续说道:“我看他娘的冯文禧就是在装病!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这个时候病了,哪有那么凑巧的事!”
说完这句话,宋文堂才觉得似乎是有些不妥,因为他爹同样是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这个时候病了!
瞅了一眼老爹难看的脸色,宋文堂讪讪的解释道:“爹,我不是在说您,您是真的病了,但是冯文禧那老小子,显然是不想趟这个浑水,所以才装病了!”
“哼哼,真是没有想到,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反而是后院起火了!”
宋朝山咬了咬牙,语气十分虚弱的吩咐道:“文堂,你拿我的帖子再去冯府,无论如何也见到人,让他务必过来见我!告诉他,十万火急!”
“爹!冯文禧的态度,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看,就
算是再去找他也没用,肯定是见不到人的!”
“见不到人你就想办法!你带着咱家的护院去,就算是绑,也要把冯文禧给我绑来!已经没有时间了,再不把这件事办成,咱们就死定了!”
宋朝山见父亲说得这么严重,不敢再磨叽,赶紧应道:“知道了,爹,我这就去!”
……
一个多时辰后,宋文堂又返回了家里。
“怎么样?老冯呢?”
宋朝山定定的看着宋文堂,眼睛里全是期盼的神色。
“快要气死我了!虽然我费尽了口舌,但还是没能见到人!”
宋文堂气呼呼的叫道!
“我不是让你带着护院去了吗?”
“我是带着护院去了,可是冯文禧的家里也有护院啊!当时我们都快打起来了,可冯文禧还是没有露面!爹,我看冯文禧是铁了心不再露面了!您就死了这条心吧!”
宋文堂气呼呼的大叫!
“蠢货!”
宋朝山怒急,大骂了一声,立马剧烈的咳嗽起来!
“爹!您老都已经病成这个样子了,就别再生气了!”
宋文堂赶紧走了过去,轻拍着老爹的后背,给他顺气!
“去!立刻备……备轿!我要去见冯文禧!”
宋朝山十分虚弱的说道。
“爹,您都病成这个样了,怎么还能出门呢?
”
“赶紧……赶紧去备轿……”
“爹,您的身体这么虚弱,怎么还能折腾呢?万一要是有个什么闪失,那可怎么办啊!”
“别……别废话……”
宋朝山抓住宋文堂的手,死死的盯着他,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备轿!”
看着老爹那几乎要杀人一般的眼神,宋文堂不敢再磨叽了:“是!是!爹,我这就去安排……”
……
冯府。
这也是一个园林式的宅子,虽然论豪华程度,远比不上王海的雅园和宋长吉的无名别院,甚至连宋朝山的宅子也比不上,但是占地面积却要更大,足有十几亩之多,甚至在院子里有一个占地超过三亩的人工池塘!
为了挖这个池塘,他硬是凭借着权势,巧取豪夺,从周围的邻居那儿兼并过来的!
平日里,冯文禧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坐在池塘边钓鱼,虽然他不喜欢吃鱼,但他特别喜欢钓鱼的乐趣。
看着鱼儿被钓起后,被鱼钩挂着,在半空中垂死挣扎,他就感觉到一种特别的爽感!
但是今天,他却完全没有了钓鱼的兴致,而是跪倒在一间面积很小,光线也很是黯淡的佛堂中,正在一边磕头一边喃喃自语,满脸虔诚的神色!
其实,他平时是不信佛的,不但不信佛,
还很排斥佛教!
因为当今的皇上笃信道教,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这几十年来,道教在民间蓬勃发展,而佛教则受到了严重打压,很多地方为了兴建道观,把寺庙都给拆了,甚至有些地方做得更过分,拆了寺庙之后,直接在原址上修建道观!
冯文禧自然也要跟皇上保持一致,这些年来,没少拆了寺庙!
不过,他的原配夫人却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在原配夫人的苦苦哀求,不惜长跪一整晚的情况下,他才最终同意了从家中拨出一间小小的偏房,给原配夫人当做佛堂之用。
虽然家里有了这么一个小小的佛堂,但是这么多年来,他却从未踏入过佛堂一步!
然而,在当下这个大难临头之际,他实在无处排解自己的恐慌,便只好来到了佛堂之中,跪倒在佛像之前,苦苦忏悔和哀求。
“佛祖在上,请您一定要宽恕我,保佑我!如果我能安然度过这一关,一定给您重塑金装,还要给您换一间宽敞的大房子!不,我会直接找一块风水宝地,给您盖一座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