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实初着手调配假死药,这无疑是一项极为艰巨的任务,仿若在生死边缘游走,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与危险。
他先是在自己那狭小却摆满了各种药匣的房间里翻找药材。那些珍稀的药材,每一味都来之不易。
像那血竭,是他多年前偶然从一位西域商人手中购得,花费了他数月的俸禄。血竭呈暗红色,宛如凝固的血液,散发着淡淡的腥味,它是这假死药中凝血之效的关键。还有那曼陀罗花,生长在人迹罕至的深山幽谷之中,他曾亲自跋涉数日,冒着被野兽袭击的危险才采得。曼陀罗花娇艳欲滴,却带着致命的毒性,剂量稍有不慎,就会从假死变成真亡。
温实初坐在简陋的药台前,开始按照自己精心研究的配方调配。
他手持小秤,秤杆纤细得如同发丝般脆弱,秤盘里的药材哪怕只是微风拂过都会有轻微的晃动。每称取一味药材,他的手都微微颤抖,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那秤砣在秤杆上的挪动必须万分精准,多一毫少一毫都会影响整副药的效果。
彩笛扮成药童在一旁协助,她虽年纪小,但眼神专注。
温实初一边将那如珍珠般圆润的珍珠粉倒入药钵,一边对彩笛叮嘱:“这药物的剂量一定要精准,稍有差池就会前功尽弃。这珍珠粉若是多了,会让假死之人气息过于微弱难以苏醒,少了则无法达到蒙蔽众人的假死表象。”
彩笛表示:“自己也懂点这些,所以温大人不用一遍一遍重复。”她也表示自己很无奈。
调配的过程漫长而煎熬。
温实初需要将那坚硬的牛黄研磨成极细的粉末,他的手臂不停地挥动药杵,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耗费着他的体力。手臂渐渐酸痛麻木,可他不敢有丝毫懈怠。而那需要用小火慢慢熬制的药汤,温实初守在小火炉前,眼睛片刻不敢离开,生怕火势大了或者小了。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几日几夜未曾好好合眼,面容憔悴不堪。
彩笛看到说:“温大人,这两个人对你挺重要,上次采灵犀草,这次配置这个假期药。”
温实初头也不抬道:“很重要,她家与我家有恩,我在太医院有这个成就也是她关注,而我答应他们,我一定好好帮助她们。”
“哦哦哦。”随后几天,她都在帮助温太医熬药,配药。
温实初有需要,彩笛就乖巧地在一旁帮忙递工具、看火候,她的存在给这压抑的氛围带来一丝温暖。
温实初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好感。她就像这黑暗制药过程中的一缕微光,虽然微弱,却有着别样的力量。
终于,经过几日几夜的努力,温实初终于调配出了药物。他小心翼翼地将药物装在一个瓷瓶中,那瓷瓶在烛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温实初将瓷瓶贴身放好,进宫的时候,他带着彩笛一同前往。
他对彩笛说道:“彩笛,宫中戒备森严,你一直跟着我就好了,等到了太后娘娘的宫殿,你在说说你需要的事情。”
“温大人,你已经说了好几遍了,我知道了。”
当他们来到甄嬛的住所,温实初的心中五味杂陈。他看着彩笛,这个一路陪伴他制药的小姑娘,又看了看那藏着假死药的瓷瓶,深吸一口气,带着彩笛迈进了甄嬛的宫门。
温实初带着彩笛进宫,一路上彩笛好奇地张望着这宫廷的一切。那朱红的宫墙高耸入云,仿佛要将这宫中的悲欢离合都禁锢其中。长长的宫道上,太监宫女们行色匆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谨慎。
他们来到甄嬛的住所,温实初示意彩笛在门外等候,自己则轻轻叩门而入。甄嬛正坐在窗前,面容略显憔悴,看到温实初前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希望。温实初悄悄从怀中取出瓷瓶,低声向甄嬛说明了药物的功效和使用方法。甄嬛接过瓷瓶,手微微颤抖,她知道这是自己绝境中的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