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笑的温婉,一边伸手去给四爷脱下身上的大麾,一边柔声道:“过了年,开春就能给四爷再添个孩子了。”
四爷点点头,随手将小虎头鞋放到了桌子上,淡淡道:“这些活就让绣娘做吧,你就安心养胎。”
李氏挺着孕肚,将四爷脱下的衣裳递给墨画,“多谢四爷体恤,许是腹中孩子懂事,倒是没折腾我,这几个月也能吃好睡好,墨画都说我胖了些。”说着,脸上还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的笑。
四爷看向李氏,面色红润,肚子挺的高高的,丰腴了不少,想来这胎怀像是极好的。
心中不免想到了福晋,每每去正院都充斥着一股子汤药味,福晋也是一日比一日消瘦,脸色都是蜡黄的,挺着肚子还有些吓人,四爷心想,李氏倒是个有福气的。
她抬眸瞥了一眼四爷的脸色,见他眉眼温和,又笑道:“静茹小时候的衣裳,肚兜,也是我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妾总觉得,额娘亲手做的,和绣娘做的不一样。”
静茹听闻,笑着依偎在李氏身侧撒娇:“额娘对静茹最好了~”
四爷瞧着静茹圆嘟嘟的小脸,忽闪忽闪的眼睛,穿着一件红色夹袄,头上还带着两颗红色珠花,又健康又机灵的模样,不禁也笑了笑:“静茹是个懂事儿的。”
晚膳很丰盛,全是静茹爱吃的,冬笋炒鸡,鹿筋热锅,江米酿藕,如意鸭汤,果子粥,还配上几碟小菜,摆的满满当当。
屋里的炉子烧的旺旺的,透着一股融融的暖意,静茹坐在中间,四爷和李氏坐在两旁。
李氏瞧着四爷给静茹夹菜,静茹一声声额娘,阿玛的叫着,俨然就像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
李氏默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静雅堂因着四爷在,显得很温馨,而正院里,就有些冷清了。
福晋怀着双胎实在是辛苦,每日吃也吃不下,有时吃的不合适了还会吐出来。
今儿晚上就只吃了两口鸡汤面,填了填肚子,就叫人撤了下去。
吃罢饭后,熙春就连忙递上一大碗安胎药:“福晋,趁热喝吧。”
福晋坐在榻上,接过冒着热气的安胎药,稍微一吹,就仰头全喝了进去。福晋闭着眼睛,紧皱眉头,熙春赶紧拿了一盘子果脯让福晋吃。
她随手拿了一块就往嘴里放,含住好一会儿才将将盖住那股子酸苦的药味儿。
随后,就叫翀嬷嬷将堪舆图拿来。
“福晋,您稍躺会儿再看吧。”
福晋摇摇头:“下月十六十七就要搬家了,钦天监算出的吉日,总不好搬的慌张潦草。”
翀嬷嬷脸上有些担忧,但还是给福晋拿了过来,福晋将堪舆图铺在桌上细细的看。
半晌,出声问了句:“这个院子离四爷近,是给了李氏还是给了耿氏?耿氏讨四爷欢心,他去耿氏的院子也多些,安排的远了,怕四爷不满。但李氏有大格格,若是住的近些,四爷倒也是方便。”
熙春站在身侧,说道:“大格格不过是个庶出的格格,您还怀着双胎呢,等小主子平安出生,主子爷定是喜欢咱们小阿哥的,李格格平日里也恭敬,叫她住近些,是不是也无妨。”
翀嬷嬷若有所思,摇摇头,缓缓开口:“你可别忘了,李氏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若是生下来像大格格一样得主子爷喜欢,岂不是分了咱们小阿哥的宠?老奴倒觉得,耿格格承宠大半年肚子丁点动静都没有,许是真的难受孕。叫她伺候主子爷,总比叫旁人伺候强。”
福晋闻言,没有吭声,她是有些私心的,耿氏没进府前,四爷对后院都是淡淡的,唯独对大格格有些偏爱,福晋是可以理解,毕竟是唯一的子嗣。
但耿氏进府后,四爷是最重规矩的人,却允许耿氏做了很多不守规矩的事,她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情绪,好像是有些酸酸的。
“罢了,明儿等四爷来了,让他做主吧。”福晋又感觉下腹部有些坠坠的,不敢再看,准备上床躺着了。
静雅堂里,四爷吃罢饭,往窗外瞧了一眼,李氏捕捉到了四爷的眼神,正想说话,四爷便沉声道:“今夜就宿在你这儿了。”
李氏闻言,心中一喜,怀着身子是不能伺候的,所以四爷自她有孕后,从不留宿,今日竟主动提起要宿在这儿,想必是觉得在这儿舒心了。
李氏伺候着四爷脱衣裳,四爷瞧了眼她的肚子:“叫丫鬟来就行了。”
但她的手却没停,只是温柔一笑:“让妾来吧,妾习惯了伺候您。”
四爷倒是没说什么,换了里衣,就上床躺着了。李氏将手上擦上一层兰花油,俯身对着四爷轻声道:“四爷,妾给您按按头吧,您松快松快。”
四许久没有留宿李氏这儿,被她这么一提,倒还真有些想让她给按按,瞧着她手上已经抹了油,于是点点头,躺到了李氏的大腿上。
李氏的手轻轻插入四爷的发间,缓缓揉捏,带着淡淡的玉兰香味儿,让四爷彻底放松下来,只觉身心舒适
正院里,今儿晚上是熙春值夜,福晋躺了一天,这会儿倒是睡不着,便和熙春点上一盏小灯,说着悄悄话:“熙春,你为何对耿氏有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