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世子是想要孩子呀,这不简单,从族中抱一个过来,想来那些人也是愿意的。”翟灵若忽地想到了什么,连忙又开口道,“不行不行,你我成婚不久,如果去抱族中的孩子,他们必定会察觉到异样。”
“淮青,要不然我们去京中的育婴堂挑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吧,三岁的孩子已经记事了,还是刚出生不久的好培养。”
江淮青感觉被她噎住了,他只想养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让外头那些没有他血缘的孩子进侯府。
“淮青,如果你愿意的话,几个月的稚童是不记事的,要不到时候我与你出府一段时间,等十月后再回来,顺带抱养一个孩子,就说是我生的。你的身体情况我也是知晓的,不能人道,几年下去旁人总会起疑,但这样就不一样了,能堵住悠悠众口,也不怕侯府后继无人了。”
翟灵若自己说着都想笑,从外头抱养一个不是侯府血脉的孩子,继承侯府,江淮青怕不是要气死。
江淮青面色微沉,他行不行自己还不知道吗?更不用外人来继承侯府。
堵住悠悠重口在他羽翼未丰满之前,不能生这个锅是要灵若背的,可是看灵若的意思,好像全然是他的过错一样。
将脑海中的繁杂思绪压下,江淮青也不再说将江念潭记在灵若名下的事了,如果一直坚持收养江念潭,又怕翟灵若起疑,只得道:“往后再说吧。”
“好吧。”翟灵若轻声叹了一口气。
亲生儿子变成了下人的儿子,江淮青一想到不知如何向黎欣棠解释,心里就堵得慌,他将念潭带到侯府,黎欣棠本就不愿,两人好不容易升温的感情也在这一瞬冷却。
想到黎欣棠看向他时红肿的双眼,绝情的话语,江淮青心脏仿佛被针扎一般,要是被欣棠知道了,她又该恨他了。
可是再怎么不愿,也终归是要面对黎欣棠的。
侯府门外,一身形窈窕女子,带着白色的帷帽,隔着白色的纱布,隐隐能看到泛白的嘴唇,微红的双眼,似是哭了许久。
“夫人,快回去吧,这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小丫鬟搀扶着黎欣棠。
“我算哪门子夫人?不过是个没了儿子的可怜外室罢了了。”黎欣棠嘴角带着讥诮。
江淮青好狠的心,竟叫他们母子骨肉分离。
他的心中,果然是没她的,也是,黎欣棠嘲讽一笑,她只是个罪臣之女,能从教坊司里出来已是万幸,又怎么能肖想高高在上的侯府世子。
几年的时光的相处,她还以为江淮青心里至少有她的一席之地,一直都未纳妾娶妻,身边也只有她一个人,结果最后呢,还不是娶了世家嫡女为妻。
翟灵若出府坐上马车的时候,不经意看到了带着帷帽的黎欣棠,她勾了勾唇,叫来翠儿,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很快便有侯府的下人在外头讨论八卦,“哎哎哎,你们听说了吗?前两天侯府带回来一个三岁的孩子,老夫人很是喜欢。”
听到三岁的孩子,黎欣棠揪紧了头上的帷帽,她的潭儿,还那么小,就不在她的身边了。
他会喊江淮青的夫人为娘亲,他们一家三口会幸福,可是她呢?
她只是江淮青的外室,黎欣棠垂下眼睑,耳畔仿佛能听到前些日子江淮青和他说的话:“欣棠,念潭在侯府,于他前程有益。”
黎欣棠只想大笑,她的儿子不过三岁,现如今哪需要考虑这么多,江淮青分明就是找借口敷衍她。
“是啊,还记在老夫人的心腹嬷嬷名下当孙子了呢。”
什么?不是记在世子夫人名下吗?怎么变成了嬷嬷?
黎欣棠只觉得一股寒意自心骨仿佛没了支点一般,摇摇欲坠。
恨意从中生长,江淮青既然不喜欢念潭,为何还要将儿子带进去侯府这般折辱?
“夫人,夫人”黎欣棠身边的小丫鬟连忙将她扶起,搀扶着她坐上了马车,离开了侯府。
翟灵若早已在那群人说八卦的时候就离去了,也不顾那些话会让江淮青在黎欣棠那受到冷脸。
马车中,她摸了摸公主给她的赏花宴请柬,地点是在京中的栖霞山,如今已是四月,可是山中的桃花才刚刚盛开。
公主便邀请了京中一众贵妇小姐,去往栖霞山观赏桃花。
栖霞山上山的道路便可看到桃树,越往上,桃花的香气也愈发浓郁,整座山都仿佛被粉色的花海笼罩着,蒙上了一层光晕。
翟灵若与那群贵妇人寒暄一二之后,又去向公主请安,之后便寻了个理由先行离开了,她此番的目的也不是赏花宴结识那些京中贵夫人,而是为了将玉佩还给龙卫司的指挥使晏珩。
提前卖他一个好,到时候求他办事,也不显得太过于功利。
她从腰间拿出一枚玉佩,握在掌心。
栖霞寺格外寂静,往日香火鼎沸,今日来往香客却并无几人,可能是因为栖霞寺维护修缮,也可能是栖霞山公主设宴,对一些香客进行管制,不允许他们上山惊扰到贵人。
翟灵若之所以知道晏珩会在这里,是因为晏珩曾经在栖霞寺捉拿了前朝一批余孽,他们将栖霞寺当做据点,与之相关的一批和尚也都被处置了,旁人之以为栖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