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道:“还是等刚才那个跑腿的回来去取药吧。”
朱予焕和怀恩对视一眼,跟在张忠身后,向善堂内的院子里走去。平日里负责掌管各类文书档案的人手都在屋内核对簿子,或是去处理各类事务,庭院内反而寂寥无人,只偶尔有几只小鸟落下。
煎药的炉子搭在了庭院内的棚子里,正咕噜咕噜冒着热气,朱予焕见状开口问道:“你这火是不是大了些?煎药和煲汤还是有些区别的。”
张忠虽然是病身,可平日里煎药都不是自己做,要喝的时候就有人送来,他本人自然对此一窍不通,听到朱予焕的话,他急急忙忙去调整火候,看着药汤不再如刚才一般沸腾,这才松了一口气。
张忠一抬头便看到朱予焕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结结巴巴地开口道:“公主……郎君也常常生病?”
朱予焕摇摇头,道:“这倒没有,只是见过宫人为我娘煎药。”
张忠干巴巴地应了一声,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朱予焕见状有些无奈,但还是笑盈盈地开口道:“外面那位就是陆老夫人的孙子吧?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入京了。”她扫视了张忠一番,道:“刚才见你走路还算流畅,看来这位徐郎确实有些真本事。”
张忠这才接上话题,道:“爹说让徐郎来善堂义诊,银钱由国公府出。”
这倒是让朱予焕有些意外了,她微微挑眉,这才切入主题:“特意乔装打扮来善堂见我,莫非是英国公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上次她去英国公府也不过是为了刘永诚,顺道提点了和她素无往来的张辅一句,以张辅的才智,应该不会想不到她的主要目的,所以才用简单的提供金银的法子来还人情。如此这般也算是还清了人情,张忠为什么又跑到了善堂?
张忠急忙摆摆手,解释道:“是……是我有些事情想请公主指点,和我爹没有关系的。”
朱予焕看他这副样子,面露无奈,反问道:“你该不会是想从我这里来套我爹的意思吧?我可还没成为他肚子里的蛔虫呢。”
要是张辅来问她,她说不定还能卖个情面。再说了,张辅在朝为官这么久,心计怎么会差?总不可能一点打算和准备都没有,恐怕也是张忠单方面着急。
张忠被她三言两语戳破自己的心思,面色羞红,道:“草民愚钝,唐突公主。”
朱予焕见他霎时蔫巴下来,想到他爹到底是张辅,还是开口道:“英国公想必早有打算,你也不必着急,英国公也是三朝老臣,胸有韬略,不会出事的。”
张忠讷讷道:“我见爹娘这几日都有些消沉,闭门不出,所以才自作主张……还请公主不要怪罪。”
张辅还没说什么,张忠就这样四处奔走,可见他对父母的孝顺之情,朱予焕略略思考一番,随后道:“如今汉王打算自乐安起兵,朝廷必然需要下令派遣官员前去平乱,英国公能征善战,也理应为国出征,自证清白。”
怀恩没想到朱予焕竟然真的为张忠出谋划策,不免有些担忧。
这个张忠看着直来直往,胸无城府,若是一不小心害了公主怎么办?
张忠先是一愣,随后眼前一亮,显然是没想到刚才还拒绝他的朱予焕竟然真的愿意出个主意。
只是他转念一想,又有些犹豫,问道:“可是汉王的人找上了爹,此时不是更应该避嫌吗……”
况且若是陛下疑心英国公,怀疑张辅和朱高煦打算一同会合呢?
朱予焕闻言一笑,道:“英国公心胸坦荡,亲自押送汉王派来的贼人交由锦衣卫,陛下又怎么会有所误解?”
最重要的是朱瞻基的打算是御驾亲征,以此立威,自然是不会派遣任何一个将领前去剿贼,倒不如张辅借此机会来证明自己心里无鬼。
张忠见她这样有把握,连声道:“多谢公主!”
朱予焕摆摆手,道:“谢就不必了,今日的话除了你我他三人,不能再说给别人听,若是让外面的人知道我们在这里揣度圣意,可都没有好果子吃。”
张忠闻言连连点头,道:“公主放心,我都记下了。”
“要叫郎君。”朱予焕看他面露严肃之色,微微一笑,问道:“你的身体如何了?徐郎可有诊断?我看着好像比上次见面的时候更好了些。”
张忠没想到她这般答疑解惑之后竟然还会关心自己的身体,不由微微一愣,见怀恩看向自己,这才急忙道:“徐郎医术高明,我的腿确实有所好转。”
朱予焕眉眼弯弯,笑道:“如此甚好,倒是要多谢英国公愿意放徐郎这样医术高超的大夫到善堂坐诊了。”
张忠对上她的笑容,不由怔了怔,急忙道:“郎君放心,以后我也常来帮忙,肯定不会耽误徐郎坐诊。”
朱予焕颔首,又指了指他身后冒烟的药炉,道:“那药汤是不是已经好了?”
张忠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急急忙忙返身回去查看,小心翼翼地倒入碗中,这才端起托盘送到前厅,没一会儿就听到前面传来了徐郎的声音:
“你这煎的是什么东西!”
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阵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