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来向后退了两步,甚至将手瘫到了前面,示意对方要死要活,平心而论。
可这么一副不阻拦的样子,让曹氏也有些装不下去了。
她总不能就这么一头给撞死,那有些太亏了!
那喘着粗气,呆滞的看着李成蹊,实在是慌乱到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猛地便直接瘫坐在地下,双手拍打着大腿伸侧的地板,眼泪是哗啦啦的直掉。
对方如此撒泼打滚的样子,也让周围不少看热闹的病人纷纷驻足停望。
看着有人注视自己,曹氏就像是找到主力骨一样。
一边抹着鼻涕,一边冲着李成蹊疯狂的斥责。
“三郎,你如今怎么这么狠的心!母亲并非是给自己要银子,而是给家里的人,今年的赋税你也是知道的!”
“你就发发善心帮帮母亲,难道这也不成吗!天菩萨呀,可怜我呀,你们都来看看我这儿子如今成什么人了!”
周围的百姓,只知道李成蹊医术高明且脾气极好。
但对方家中具体有什么,还是一概不知的。
如今见曹氏这么闹,一时还有些好奇。
是如何天理不容的事情,让老母亲青天白日的,就如此斥责。
这可是多掉价和丢脸的事情,可曹氏却管不了那么多。
只要能够从李成蹊手上要上钱,她这张脸哪怕是被人塞到屁股下,被人放到驴粪里。
她都不屑一顾,只要能让一家人活得安稳!
“大婶儿,想来你也是有儿子的,我含辛茹苦教养他,教养了这么多年,我事事都为着他,我为了他熬白了头发!”
“如今不管我了,自己家大业大开了这么大一个医馆,对老母亲是又斥责又编排,天菩萨呀,我不如一头撞死,我生个棒槌都要比他好!”
周围的人见曹氏哭得这么可怜,心早就有所偏移了。
相比于对方超高的技术,人品才是值得信赖的第一位。
况且,这做母亲的就算有再大的不是,可生育之恩大于天。
李成蹊也不应该将人逼成这样,属实是有些大不孝了。
“李大夫,没想到你在家中竟是这样的人,难道你真的想要将你母亲给累死不成?”
“平日里看着温文尔雅,没想到却是这么个嘴脸!”
“这对母亲都这样,对咱们旁人便更不用说了!”
“你若是不尊敬你母亲,又怎么能让我们相信你是一个医术高明的呢?”
曹氏在看到有这么多人是站在她这边的,脸上的表情也是愈发欣喜。
她没想到,这城里的人竟这般愚笨,被她随便说两句就开始一边倒。
脸上的笑,也是愈发张狂起来,可在众人看过来时。
又瞬间拿手捂住了口鼻掩盖住,便吸着鼻涕絮絮叨叨又说了许多。
大多都是李成蹊有所不为,不照顾家里,不照顾母亲是个狼心狗肺不忠诚的人。
“三郎,你如今年纪大了,有着自己的打算,可是你不能将母亲置于此处,母亲真的是一心为着你好!”
“可如今倒好,你开了医馆娶了媳妇,便不认我了,平日也就算了,此次过来我不过是想要一些讨生活的银子,怎么就成了厚颜无耻之徒了!”
在听着对方模棱两可的话,似乎李成蹊真的有去骂过亲生母亲一样。
让周围人看向李成蹊的目光,也更是带有嫌弃和审视。
这一桩桩一件件,让李成蹊的心是伤了又伤。
他甚至都有些想笑了,他不想要再去反驳,去作无理由的挣扎。
只是想要看看,曹氏的底线究竟还能在哪里。
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紧紧捏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都乍现。
整个人面无表情,只是眼底却是让人看不懂的失望。
嘴角都紧紧抿在一起,如此模样,让不少脑子聪明的百姓看出,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
李成蹊实在不像是那种,自以为是的人,这里面肯定是有着内幕的。
李成蹊现在什么都不说,他们就算是好奇,也只是干着急。
一时都有些疑惑,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能让一个当母亲的如此斥责,这在众人围的越来越多。
每个人都以审视的目光看向李成蹊时,李成蹊这才深吸了口气。
“此人确实是我阿娘,我确实也做过这样的事情。”
此话一出,在座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看向李成蹊的表情,也是愈发复杂起来。
若是论医术,那他们城中能和李成蹊媲美的,恐怕是少之又少。
可若是人品,这着实是不敢多说的…
而曹氏见李成蹊竟然这么轻松的就承认他们的关系,一时还有些诧异。
但更多的便就是沾沾自喜,他们两家确实已经分家了,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只要李成蹊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那这个孝道,对方就得要听一辈子!
她这个做母亲的,永远可以要求李成蹊做一切!
沾沾自喜的扬起脑袋,整个人都恨不得飞起来。
而藏在人群中,看热闹的连南一时是有些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