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向远的士兵恨恨地看着他。
“她不可信,那你呢,你要把我弟弟活活烧死,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我娘临死前让我照顾好弟弟,我只要他活着,谁能救他以后我就保护谁!”
贾贵怒不可揭:“你是老子的兵,你敢走一步,老子以后让你在冰州军营都混不下去!”
那向远刚要回答,姜岁岁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跟他废话,你弟弟的伤很重,赶紧把他背过去。”
“好。”
向远现在已经把姜岁岁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当即就抬脚往家属院走过去。
贾贵刚要去追,祁霁一个侧身挡在他面前:“跑什么,贾校尉,我还没打够呢。”
“祁—霁!”贾贵一字一句地从嘴里吐出这两个字来,“大将军要保你,老子可不会让着你,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身后剧烈的打斗声不断传来,姜岁岁只回望了一眼,便专心致志地往前跑。
打人不是她的强项,她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还是早点去搬救兵比较好。
两人一路快跑,姜岁岁数着院落前的数字:“11,12……20,是了就是这,快把人放进去。”
她和祁霁安家的院子在整个家属院最后一间,曲小婉和叶荣的则是18号,罗兰和莫启明是19号。
眼下在雪的映衬下,姜岁岁只瞧得出这院子很小,院内空荡荡的,大概也就现代一间屋子的大小。
里头没有点灯,黑漆漆的,向远借着月光在屋内迅速看了一遍,看到一张八仙桌,当即就要把人放上去。
姜岁岁连忙制止道:“这里进进出出的,难免有风,还是把他背进房间里好一点。”
向远犹豫:“可是那是你们的新房……”
“没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姜岁岁摆摆手,毫不在意地推开左边屋子的门,然后指着唯一一张床道。
“快放上来,然后去季大夫那取药,记得,我在给他做手术的时候,不能让任何人进来打扰,至于祁霁那边,你去隔壁的院子找莫启明,就说大将军有令,今夜军中大喜,命他巡视军营,不得有人生事。”
这也是姜岁岁耍的一点小聪明,贾贵在冰州十余年,旁的人不会为了祁霁轻易得罪他。
可莫启明不同,他跟着沈心一道来的冰州,他说话,贾贵至少也要给三分面子。
难就难在,莫启明不会轻易出手。
向远显然也知道这一点,面带焦急道:“可是姜姑娘,我不过一个小兵,莫校尉未必愿意……”
“你只管告诉他,这是大将军的命令,别的不用多说。”
此时此刻,姜岁岁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能先救人要紧。
她在室内环顾了一圈,找到一盏煤油灯,点亮后,又到院子里拿雪把手上搓干净。
向远硬着头皮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她的叮嘱把门带好。
眼下室内一片寂静,那受伤的士兵躺在床上,浑身烧得滚烫,嘴里呢喃着喊:“娘……”
姜岁岁不再迟疑,直接手一挥,将人带进了手术室里去。
她和伤者一进来,手术机器人立刻围了上来,给她穿手术服的,戴手套的,还有给伤者量血压、打麻醉的。
一切准备就绪后,姜岁岁开始拔箭,清理创口,止血,最后打上一针破伤风才算完事。
她抬头看了眼监护仪,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伤者手术成功,接下来只要好好护理就行。
眼下麻醉还没过,有手术机器人看着,也不用担心出事,姜岁岁便出了手术室,准备去看看祁霁的情况。
但愿那小子没被贾贵给打死。
“向远,向远?”
姜岁岁唤了几声,一直守在屋外的向远听到叫声立刻走了进来,满怀希望地开口:“姜姑娘,我弟弟他……”
“他没事,腿也保住了。”
向远顿时喜极而泣,忍不住给她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那就好,那就好,谢谢姜姑娘,以后我们兄弟二人就听你差遣了!”
“别这样,”姜岁岁忙扶起他,“快起来,快起来,向进这回受的伤比较严重,至少需要三个月才能完全康复,你,想好以后怎么办吗?”
三个月里的换药,洗澡,如厕都需要人贴身照顾,固然伤兵可以休息,向远自己呢,得罪了贾贵,他以后在军营里只怕没有好果子吃。
向远苦笑道:“姜姑娘,你已经帮了我们兄弟很多了,剩下的事情,就让我自己来担着吧。”
姜岁岁思量了一会,本想劝他不如跟了祁霁时,话到了嘴边,又立马咽了下去。
说到底,这是祁霁自己的事,她贸然多嘴,人家不一定感谢她。
提到祁霁,姜岁岁瞄了眼隔壁院子,里面灯光灼灼,人影交缠,在这迷梦的夜色里,颇有种暧昧的气息。
等等!莫启明在家,那祁霁那边?
姜岁岁指了指:“我让你给莫启明带的话呢,他怎么还在这?”
向远循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只看了一眼,又赶紧把眼睛挪开,满面愧疚地道:“姜姑娘,对不住,话我带到了,莫校尉说,说……”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