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洺想踹门进去,唐镜染却按住了她。
一个响指之后,宅院里阴风四起,那些还在忙的热火朝天的下人全都打起了哆嗦,瑟瑟发抖。
紧接着,一个个地完全歪着头,齐齐地用一种以下往上看的角度盯着罗安然。
罗安然心里毛毛的:“你,你们要做什么?”
“桀桀桀……”
诡异的笑声,别说是罗安然了,就是宅院之外的萧逸洺都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垂眸看向一脸恶趣味的唐镜染:“你就这么喜欢捉弄她?”
“要不是她留着还有用,我现在就可以捏死她。”
“你是招了鬼来入体吗?”
萧逸洺见识过她的手段,中元节那叫一个惊为天人,他都差一点被直接送进鬼门关了。
“没,只是放大了这些下人心里对罗安然的怨念,人的怨念很可怕的。”
还能召唤出意想不到的妖魔呢。
“鬼,鬼啊——”
罗安然在院子里乱跑,身后是莫名其妙中邪地想要抓她的下人,她慌乱之际,脚下不稳,摔了个重重地狗啃屎,
地上的血迹未干,她就摔了一身血。
下人们齐齐把她拽起来,内心的仇怨彻底被激发了,恨不得要啃掉罗安然的皮肉,要不是太臭,下不了嘴,现在罗安然已经被啃得七七八八了。
唐镜染推门而入,罗安然眼睛瞪直了。
“怎么又是你!”
“你赶紧把这些人都杀了,把本郡主放下来。”
“还有本郡主现在身上为什么又有那股味道了,你赶紧把味道给本郡主除了。”
罗安然完全没有眼力劲,开口闭口的都是指使唐镜染。
就连萧逸洺都暗戳戳地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当真是被镇国公两口子教的无法无天,竟然敢这般对唐镜染说话。
难道不知道她有通天的本事吗?
等等!
后知后觉的萧逸洺忽然想到一件可怕的事……
他猛地转头看向正在把玩着三花聚顶镯的唐镜染,脑子里的那副并不精致,甚至可以说很模糊的人物小像竟然就与之重合了。
唐镜染……
她也叫唐镜染……
难不成是他不曾见面的师父?
唐镜染笑了笑:“这些可都是镇国公府的奴仆,郡主就这么对自己府上的下人的?”
“不过都是些贱奴,死了便死了,唐晚,你赶紧动手呀!”
唐镜染手一挥,朱唇轻启:“我可不敢胡乱杀人,还是让他们送郡主回府吧。”
那些被怨气缠身的下人宛如行尸走肉那般扛着罗安然就往往外面走,丝毫不管罗安然的惨嚎声。
“你们做什么!放我下来!”
“唐晚,唐晚!你个贱人,还不赶紧让他们停下来!”
“唐晚!我不会放过你的!”
“聒噪。”唐镜染一个响指,封死了罗安然的嘴巴,让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放过?
呵呵,有命再说吧。
萧逸洺对这个院子的感觉很不好,他抱着胳膊,打了好几个哆嗦,阴恻恻的。
但出于对唐镜染的信任,他紧挨着她,谁料……
一记重拳直接打晕了他。
范无咎飘在萧逸洺的上空:“染染,打晕了他做什么,你不是要问话吗?”
“人心不古,我怎么知道他会不会骗我。”
唐镜染打了个响指,指尖一团紫火就顺着萧逸洺的眉心进入他的体内,她在胸前结了个漂亮的印结,就在不远处的白墙上投射出来关于中元节萧逸洺脑子里的记忆。
范无咎朝她竖起了大拇指:“还得是你,竟然想得出把人带到案发地直接看。”
回忆正在继续,大理寺的衙役们就来了。
一个个看着白墙上的画面,全都惊呆了。
大理寺的衙役这几日都高度紧张,就怕还有孩子失踪,成天就在街上巡逻,都快抢人家皇城司的饭碗了。
他们在街上巡逻,就看到安然郡主被镇国公府的下人架着,前者一脸憋屈,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后者一脸木讷,给他们指路。
“别愣着了。”
唐镜染寻了个小椅子坐下,又从兜里取出一把瓜子一边啃一边招呼着,“还以为你们得有一会儿,一起看,到时候把这群在上京城偷鸡摸狗的人全都一网打尽。”
她故意让那些下人抬着罗安然招摇过市,不止要引来大理寺,还得把藏在阴沟里的臭虫也全都引出来。
那些孩子全都是生魂,数量不小,却一点儿都没有惊动下面,必定是有鬼收了好处,瞒了下来。
当真有钱能使鬼推磨,可这只鬼,到底是谁。
范无咎在一旁也嗑着瓜子:“染染,我怎么感觉这一次我们冥界也得办个大案子?”
唐镜染心道:【办不办,不是你我说了算,得看你们老大。】
范无咎似笑非笑地呵呵了两声,要没她,当然他们老大算了算,可这位姑奶奶……
本来冥界千万年来都十分太平的,谁曾想百年之前,也不知道那个王八羔子竟然敢谋害大阴阳师,把一身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