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瑞略显尴尬:“我知道这话的确太过匪夷所思,但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后,我就得了这个癔症,这也是为什么明家会将我丢在上京城不管不问的原因。”
唐镜染剥着葡萄皮,塞了一粒到嘴里,面容平淡地喝了一口茶,有些酸,不好吃。
“你和我说这个?”
“之前我请钦天监的监正大人为我推算过,说我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原本是约了他昨夜帮忙驱鬼的,可没想到他爽约了。”
唐镜染眯起眼睛:“你是说,你和许晴明约了昨夜?”
昨夜……许晴明死在了钦天监,魂都被吸干了。
真是巧呢。
她托着腮,等着明瑞继续。
“今日听闻钦天监出事了,监正大人死在了钦天监,”明瑞十分担心,“你又说昨晚在街上看到我,我还伤了你,我怕……”
明瑞虽然还是那副冷若冰霜的脸,但眼里却满是真诚。
范无咎小小心地沾了下他茶杯里的水:“看起来不像撒谎呢。”
惊起一圈圈涟漪,只是明瑞的注意力并不在茶杯伤,所以没有看到。
“你怕你杀了监正?”
明瑞点了下头,这件事原本他是不想说的,但这件事已经困扰他十多年了,再这么下去,只怕会一发不可收拾。
之前他只是会梦游,后来就演变成暴戾,但凡到了月中他就会让侍卫将他绑起来,昨夜的确是大意了。
“你是让我查这个案子吗?我可不是大理寺。”
顾承景今日已经去处理这件事了,大理寺那边分了一部分去清风观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所以人手上很紧凑,礼王那边蠢蠢欲动,大理寺扛不住压力,年迈的大理寺卿直接找上门来,哭哭啼啼地要让他帮忙。
“我是想请王妃,治好我这个癔症。”
“我也不是大夫。”
“可我这不是病。”
明瑞出奇的清醒,他已经意识到了,许晴明说的是真的。
“你是大阴阳师,能抓鬼。”
唐镜染笑了笑,眼底的深意让人看不透她的在笑什么,笑的范无咎心里毛毛的:“染染,你这笑让我以为你想吃掉他。”
【你不觉得,顶着鬼君的脸来求我办事,很有趣吗?】
范无咎:“不觉得。”
【无趣的鬼,玩你的泥巴。】
唐镜染摊开手:“帮你可以,但我要收银子。”
“好,你开价。”
唐镜染将就摊开的手,北境明家富可敌国,正好趁这个机会敲一笔,她假意端起茶杯,想着明瑞可能会还的价。
五万两,他还个价的话,大概三万两吧。
“好,五十万就五十万。”
“噗——”
富可敌国也不是这么富的吧!
唐镜染没忍住,茶水直接喷了明瑞一脸。
那严肃的脸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液体,吓得范无咎都往后退了一大步,啧!这要是鬼君,肯定要炸了。
可明瑞只是有风度地从袖中取出锦帕,擦点脸上的水渍:“少了吗?”
“不是,我只是想着你应该要还价,没想到你这么豪爽。”
明瑞已经从荷包里取出一叠银票:“我没带那么多银票,身上就只有五万两,先给你付定金,余下的我会让人送到景王府。”
“咳咳咳……”唐镜染勉为其难地收下银票,“好,好,好,不着急的,反正都还要一个月。”
昨晚才犯病,月圆之夜还得有一个月呢。
“你同我说下,你之前是如何生病的吧。”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唐镜染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还早呢,这儿的茶还不错,糕点也还好,除了葡萄酸了些,要是能混个午膳用一用也是好的。
明瑞也不端着,和刚刚在惜颜郡主府时的冷傲贵公子完全不一样。
听着明瑞说着之前的事,范无咎瞌睡都快要来了:“染染,你不困吗?这家伙怎么那么能说,可说的全都是废话,你不烦吗?”
唐镜染挑着鱼刺:【不烦呀,你想想,要是鬼君在这儿,能说这么多话吗?】
范无咎打了个哆嗦:“想什么呢,我跟鬼君大人那么多年,听得最多的话,就是——拖下去,行刑,闭嘴,滚。再就没有了。你应该要听得多一些。”
【能加上这张脸说的吗?】
“怎么能,他又不是鬼君大人。”
这个时候,不仅是范无咎可以肯定,就是唐镜染也能肯定,明瑞不是鬼君。
只是凑巧生了一副和鬼君一样的脸,但世上不可能有这凑巧的事,天下不可能无端端地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唐镜染打断明瑞的滔滔不绝:“把你的生辰八字给我。”
明瑞不疑有他,立刻写了生辰八字给她。
她将生辰八字揣好,又擦了下嘴,把筷子放下:“今日就暂时到这儿吧,记得把银子送到景王府。”
顾承景那个穷鬼,只怕没见过五十万两长什么样子吧,肯定会大吃一惊的。
她走出雅间,又指着外面的马车:“这里离景王府挺远的,马车也借我用一用。”
明瑞大方地点了下头。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