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江,你去处理下,既然知道顾承景在去南疆的路上,那便还可以做手脚。”
“太后的意思是……”
“反正他也快死了,若能提前送他归西,也不是不行。”
萧太后眼底涌出一抹阴毒,要不是顾承景拐骗她的女儿,哪里会闹出现在这么些事来。
宏江领了旨意便去安排。
此刻的帝师宫,墨北渊还在安排接下来朝堂上的事,唐镜染便来了。
“你怎么又来了?”
墨北渊没想到都快要天黑了,她还能来。
“不是说好,让我好好理顺了朝堂之事再出发么?你也知道,我离开金陵城这些日子,虽然有萧太后掌控着局势,但世家大族纷纷往朝里塞人,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在塞,我还肃清一下,不然我们一走,陛下可就难办了。”
唐镜染听着他的絮絮叨叨,也就三十吧,怎么跟个小老头一样啰嗦。
她顺了桌子上的一串葡萄到一旁吃着,范无咎欢乐地举着两坨泥巴来。
“染染,我就感觉到你来了,看我看看堆的,好看不?”
“嗯,好看,像两坨屎。”
范无咎:“……”
墨北渊一边翻看这几个月吏部呈上来的名单,一边用朱笔勾画:“你说话非得要这么直白么?”
“那你给个形容?”
墨北渊抬头看了一眼范无咎手里的两坨,张了张嘴,还是算了,有点侮辱屎了。
唐镜染将葡萄皮丢进桌上的盘子:“你们墨家又找上门来了,大限将至。”
墨北渊的手微不可见地颤了颤,语调却很硬气:“那是他们自找的。”
“哦,既然如此,那我便袖手旁观吧。”唐镜染继续吃着香甜的葡萄,外面的冷风都被关在门外,“不过墨家可能从此就要绝后咯~”
她故意将尾音拉的老长,成功得到了墨北渊的一记白眼。
墨北渊放下朱笔:“若能救,便动动手,耗损不了你几个灵力的。”
“可你知道的,我救人素来需要代价。阴阳两界需要维持平衡,人和鬼的数量可都是商量好了的,人不能多,鬼也不能少,一旦被人打破这个平衡,我很难办的。”
她将最后一粒葡萄塞进嘴里,含糊着掰着手指头:“你们墨家现在虽然不多,除开才死的,和你,还剩下十八条血脉,原本这十八条魂是要入冥界的,可我要是动手强行留下来了,冥界就少了十八条魂,人间就多了十八个人,这种平衡一旦被打破呀……”
“说,要多少银子。”
“可真爽快呢。”唐镜染摊开手,“不多,一条人命一万两,十八条,十八万两。”
范无咎“呀”了一声:“染染,有点亏本的。你收明瑞都不止这个价。”
唐镜染笑道:“这不是分人么。”
墨北渊老怀安慰,还算唐镜染有良心,不枉费他之前辛辛苦苦地复生她。
只是他的笑还没来得及完全展开,就听到唐镜染很没良心的声音再次响起:“墨帝师能和明家二少比?他那么穷,也拿不出几个钱。”
墨北渊的脸沉黑一片:“唐镜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那好吧,就让墨家人自生自灭吧,反正墨家的祖宗也没干什么好事。”她摸着范无咎的脑袋,“当年呀,他们可是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拆了你的骨呢!”
不提还好,一提,范无咎整个鬼身上都黑气腾腾的,原本木盆大的脸都因为生气又大了两号,堪比大头娃娃。
“啧,看你说的什么话,把人,咳咳,把鬼弄生气了,还不哄?”
“墨北渊,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是我扒皮抽筋拆骨?明明……”
“打住!”
墨北渊眼见着范无咎的脑袋越来越大,气也越来越大,再这么下去,房顶都要被他掀了。
“我哄。”
简直受不了了。
他到底是为什么会摊上唐镜染。
“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他走上来,拖住范无咎,又是给泥巴,又是给糖的,反正怎么哄小孩子就怎么哄范无咎。
唐镜染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怎么,不等我处理掉墨家的事?”
“你赶紧处理掉,然后赶紧去找顾承景。”
再这么下去,他肯定会被唐镜染逼疯的。
也不知道顾承景心里到底有多强大,连唐镜染这种妖孽都能受得了。
才一天,他就想揍她了,若不是打不过,他真的会打女人的哦。
唐镜染笑眯眯的:“记得十八万两。”
“知道了知道了,烦死了!”
这一趟着实不亏。
她怎么进的宫就怎么出的宫,皇宫大内各种高手愣是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她的存在,只觉得今日的北风稍稍有点凉了。
她来到墨家的时候,已经入夜了。
和那夜一样,那层黑压压的乌云还盘旋在墨家头顶一直都没有散开。
这倒是个稀奇事儿。
原本想着墨家和萧家勾结,结果事败,藏在后边不能见人的大虫子应该会舍弃这两颗棋子,但现在看来,倒是没有。
反而还在不遗余力地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