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黑色轿车撞上了防护栏。
猛烈撞击又将车子反弹。
几个旋转又一阵摩擦,车子终于逐渐稳住。
看着深深凹陷的车头和被撞得面目全非的车身,目睹一切的路人惊恐地拨打急救。
还有几个热心市民则踩着玻璃碎片上前,想尽己所能救出伤者。
却在看清车内状况后,愣在原地。
车内。
蒋安明把头从安全气囊上拔出,甩了甩头发上的玻璃碎片。
巨大冲击让他的身体变得不受控制。
所幸胸口玉牌处涌起暖流,在他周围凝成一层无形屏障,才未受伤。
饶是如此,蒋安明也一阵后怕。
那货车从头到尾没有减速,直勾勾冲着他来,显然早有预谋。
而知道他今日行踪的只有一个人:宋雯曦。
蒋安明不禁怀疑所谓投诚只是圈套。
忽地,他想起了什么。
猛然看向副驾:“小练!你没事吧?”
姜练周围一切如故,仿佛方才的意外从未发生。
她打开车门:“我没事,去看看货车司机怎么样了。”
不想,车外路人看怪物般看着她。
一位大爷看看几乎报废的车,又看看毫发无损的姜练:“娃子,你不是凡人啊!”
姜练一顿,疑惑对方怎的知道她的身份。
却听另一位阿姨附和道:“这么大的车祸都没受伤,肯定是大善人,有天庇护!”
“你们懂什么?”又一位小伙子面色凝重:“像她这种没痛没伤的才最严重,美女,快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吧!”
咔!
蒋安明从另一车门钻出:“怎么了?”
“这个也没事儿?”大爷双眼瞪得像铜铃。
“见邪了!”挎着菜篮的奶奶连连摇头,快步离开。
“你也去做个全身检查,”小伙子再次正色道:“要快!”
姜练:……
给蒋安明使个眼色,她走向不远处的货车。
见路人仍用惊恐的眼神盯着自己,她左脚一顿,开始装瘸。
路人纷纷松了口气。
姜练:……
疾驰的货车本该撞到过路车辆和行人,但姜练暗中使货车转向,又减其冲力,使得货车撞在了墙上。
墙前无行人,墙后无停人,没有无辜之人被波及。
她走到侧翻的货车前,蹙眉看去。
司机趴着,身上沾满血迹,一动不动。
稍一思索,她蹲下伸手穿过破碎的玻璃,扶正了司机的脸。
对方已是癌症晚期,为了给妻子和年幼的女儿留下足够的财产,他和宋畅文做了场交易——一命换一命。
用他自己的命,换蒋安明的命。
结果显而易见——司机的目的没达到,就连他自己都因姜练的暗中操作捡回了命。
但这不是全部真相。
以命换命需抱着必死的决心,而人最惧怕的就是死亡。
最要紧的是,这位司机并非恶人。
既要克服对死亡的本能恐惧,又要违背自己的道德心用他人之命换取不义之财,足以让人退缩。
除非有外力相助。
方才货车对向驶来,姜练看到货车司机面色狰狞,脸部隐有黑气。
赫然是被贴了邪符。
她不禁疑惑,宋畅文明明是普通人,究竟从哪儿搞来这么多邪法?
“救援来了!无关人员赶紧避让!”
几声吆喝打断了姜练的思绪。
她起身退到一边,待司机被抬上救护车,她以受伤当事人的名义上了车。
司机受伤严重,却不致命。
手术刚刚开始,一对行色匆匆的母女赶了过来。
“请问里面做手术的是张强吗?”女人眼中满是恐惧和担忧。
正在向蒋安明了解情况的警察看向女人:“你是?”
“我是张强的妻子,霍丽丽,”霍丽丽把女儿抱紧:“她是张强的女儿,张悦彤。”
张强就是货车司机。
警察点头:“他正在里面做手术。”
霍丽丽眼里漫上水汽:“医生,张强怎么样了?严不严重?”
“没有生命危险,”警察大致转达了医生的话后又道:“这两位就是轿车乘客。”
霍丽丽转向蒋安明和姜练,立刻连连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蒋安明冷声道:“你老公想撞死我们。”
“他……”霍丽丽神色痛苦:“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请你们相信我,这绝对不是他的本意。”
“事情已经发生,纠结他本意如何有用吗?”蒋安明冷哼一声:“监控有记录,法律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我们私下解决,好吗?”霍丽丽恳求道:“我给你修车,我赔你钱,只要别让他进去,多少钱我都愿意给。”
“女士,”警察忍不住道:“这位是蒋氏集团的老总,他那辆车价值三百万。”
听到百万二字,霍丽丽有一瞬的失神。
即便对方同意赔偿解决,这也是她赔不起的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