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生锈的铰链叫得凄厉,教人心生寒意。
随着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徐徐凉意蔓延,把姜练笼罩。
窒息感顿时传来。
姜练暗中使力,将那凉意逼开,而后走向屋内。
脚印杂乱,屋里更是乱七八糟。
桌子移位椅子掀翻,似有狂人将一切破坏。
但除了杂乱,屋里并无鬼气。
唯有门口……
姜练蓦然转身,便见一张白脸红舌的缢鬼正看着她。
那红舌似长蛇,贴上她脖子卷了好几圈儿,森凉寒意瞬间侵入。
想到自己方才可能站在缢鬼身下,还被那长舌环着,姜练眸子凉了几分。
狰笑着抓住长舌,姜练一把将缢鬼扯下。
与此同时,法咒出结界成。
姜练把缢鬼扯到自己面前:“是你把刚才来的那两人吓走的?”
被那古老力量控制的鬼魂并无神智,姜练知晓,却还是发泄般地质问。
不想,竟得到了回应。
“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没做啊!”缢鬼挣扎求饶。
姜练眉头一挑,手中力道更重,面容更加凶狠:“说!你到底是谁?那两人仓促而逃是不是跟你有关?”
缢鬼扯着自己的舌头,连连求饶:“跟我没关系啊!”
“这里就你一个鬼,你敢说跟你没关系?”姜练掏出一张天雷符:“再撒谎,我把你劈散!”
天雷符所含灵力颇深、威力巨大,一掏出来便把缢鬼吓得直哆嗦。
“我说,我说!这里是我的地盘儿,刚刚那俩人是我吓走的。”缢鬼哭喊着:“但是他们乱翻我的东西在先,我吓唬他们不过是小小惩戒,我没做出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姜练有些不信。
缢鬼直接捧出红色长舌:“如果有假,就让我这舌头断掉!”
啪嗒!
连根拔起。
姜练看着手中长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哈,刚刚有点走神儿,不小心力气用大了。”
忽又正色:“但是舌头断了,这是不是说明你骗了我?”
缢鬼不可置信,继而大哭:“没天理啦!你自己下手没有轻重还把罪过推到我身上,我不活啦!”
姜练:“好,这就把你打个魂飞魄散。”
缢鬼一愣:“你来真的?”
姜练嘿嘿一笑,撤去结界,一掌劈去。
“哇!你来真的?”缢鬼瞬间惊恐。
可那掌在离他只有零点零一公分时停了下来。
姜练从掌后探出头来,表情有些疑惑:“你没消失?”
缢鬼早就吓得不知所以,见那掌停下,“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没害人你还要打散我,你欺负我!”
姜练挠头讪笑:“抱一丝儿啊,我只是担心你跟住宿楼的那些是一样的傀儡,不过,你好像真的不一样。”
缢鬼不依不饶,坐地大哭:“你欺负我!我不活了呜呜呜!”
“好好好,对不起,”姜练蹲在他面前:“那你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这里的医生,”缢鬼指着临窗的桌子:“那儿就是我的办公桌。”
“为何自杀?”
“患者出逃上面把锅甩到我头上,我想不开,就自杀了。”
“自杀以后就一直在这儿?”
“没错。”
姜练微微一笑:“刚才来这里的两个人为什么发狂?”
“被我吓到了,”缢鬼撇着嘴:“那两个人就是胆小鬼,我刚一出现他们就疯了一样大喊大叫、打砸东西,算起来,吃亏的是我呢!”
“这样啊,”姜练笑眯眯道:“你是这栋楼的鬼,你肯定知道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吧?”
“天台。”缢鬼神色鄙夷:“他们吓得像老鼠,一溜烟儿就跑上去了。”
“这样啊,”姜练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了,多谢。既然你是好鬼,那我就暂且放过你。”
缢鬼哭唧唧抬头:“你还是有点良心的。”
姜练勾唇:“你去复原你的办公室吧,我先走喽。”
说着,她迈着雀跃的步子踏上楼梯。
只是拐弯一瞬,脸色瞬间凝重。
这只缢鬼生前是这里的病患。
以前便臆想自己是医生,死后还是如此。
他死在精神病院倒闭的那一年,细细算来,已经六十三年。
可这么多年来,没有鬼差发现他的踪迹,也没有鬼差前来捉拿。
更奇怪的是,这只鬼的能力极为特殊。
时而停留在刚死的时候,天真无邪,时而猛涨成厉鬼,暴戾无常,如在两个极端弹动的弹簧。
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在同一个灵体上发生。
不,是绝无可能。
也许……姜练心神微动,这也许与那古老力量能掌握空间有关。
姜练离开后。
缢鬼哆哆嗦嗦地把长舌塞回去,撸起袖子准备收拾办公室。
然,他神色突变,身周鬼气大涨,控制不住地狂笑起来:“这里孤单太久,果然还是多些玩具才热闹些!姜练?嘿嘿,我一定让你留下来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