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城离开了。
带着早该得到的一千万开心地、忧心忡忡地离开了。
他明白这一千万意味着什么。
他并非想与罗威断绝往来,只是这一千万在他心头积压太大,得不到,他不甘心。
罗威也不甘心。
年少时的生死之交因为钱财与自己断绝,他想不通。
明明在这之前,他已经通过别的方式给了刘城远超一千万的存在……
“小练,”罗威揉着眉心:“我很累了。”
姜练明了,转向林耀。
自从自己与刘城的联系被戳破,林耀就当缩头乌龟躲在罗珠身后。
那是他最后一道,也是最为坚固的屏障。
见姜练盯住自己,他忙拽拽罗珠:“宝贝,她还是不肯放过我。”
罗珠自然无条件支持林耀,可不待她发作,却觉姜练移了目光。
姜练盯住朱玲:“刘城是受林耀指使,难道你不奇怪林耀为什么联通外人陷害你吗?”
从方才对话中听出端倪的朱玲早就气得牙根儿痒痒,却因自己是寄人篱下,且想从罗家得到更多利益,并不吱声。
姜练轻笑几声:“为了钱,你倒是心性坚定,可你想过林耀为何指使刘城说你偷了七十二万吗?”
朱玲脸色铁青。
还用问么?定是林耀暗中查她!
身为上姜总管,又是罗家女婿,想查她的账户还不是轻而易举?
方才的陷害明显就是林耀布局。
还用眼神安抚?呵!幸亏没将此事交给警方处理,否则她一定会蹲大牢!
心中怨,眼神儿也多了些恨。
可想想账户余额,她忍下了。
现在闹翻保不齐会被林耀用势力欺压,将她辛苦拿到的钱夺走,与其闹翻,倒不如再敲他一笔,而后远走高飞。
心中有了打算,朱玲愈加冷漠:“你不用从我这里套话,我什么都没做过,也什么都不知道。”
早知如此的姜练依旧神色淡淡:“机会只有一次,丢了,追究你责任的就不是林耀,而是罗威,你选哪个?”
罗威?呵!那个老头子就快没命了,怕他作甚?
再者,即便真出了什么事情,看在她腹中孩子的份儿上,林耀也不会袖手旁观。
朱玲冷笑着:“我什么都没做过,你这么逼问,是想屈打成招?”
“想凭着你腹中孩子为挟么?”姜练冷笑:“林耀在乎的只有罗家女婿的位置,你腹中的孩子,他根本不在意。若非你留了证据相逼,你以为他会任你拿捏?”
话音刚落,便听身后脚步踉跄,接着是姜砾、方虎担忧的声音。
罗威扶住老友胳膊强撑着挺直身子,不敢相信自己住院一段时间,家中竟多了这么多秘密:“你当真怀了林耀的孩子?”
“爸,”林耀忙为自己辩解:“她是我同乡好友的老婆,我朋友去世后她家中只剩她一个,我见她孤身一人又有孕在身,心生怜悯,所以才把她喊来海市。”
“我这么做是为了兄弟情义,我与她腹中的孩子绝无关系啊!”
“这很容易可以证明,”姜练冷冷一笑:“查一下你朋友的去世时间以及朱玲的怀孕时间就知是真是假。”
姜砾立刻接话:“我这就让人调查。”
林耀却慌了。
若是罗威差人去查,他还可以买通那人帮自己做伪证——他是罗家女婿,以后的罗家掌权人,但凡懂事的都不会得罪他。
可出手的是姜砾。
他何德何能,如何买通姜砾手下的人?
“别!”林耀下意识阻止,一手抓住姜砾手机。
等反应过来,才发觉自己过分激动,悻悻又不甘心地松开:“姜总,我朋友刚走没多久,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
精明的姜砾早看透了他的把戏,重重拍开那只脏手,边低头发信息边道:
“只是去医院看一下死亡时间,怎的就打扰他了?相比之下,你与你嫂子被人误会,才是对亡者真正的不敬吧?说吧,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林耀不知所措,只得求救地看向罗珠。
不曾想,罗珠竟未接收到他的视线,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他只好去拉罗珠,手背却被一个硬物实实在在敲了一下。
呲牙咧嘴地跳开,才发觉是罗威动了拐杖。
他忍不住抱怨:“爸,你打我做什么?很痛的!”
“那你又拉珠珠做什么?”罗威沉着脸:“自己的事情自己解释,惯靠女人像什么样子?还是说,你根本是在撒谎!”
林耀脸色一僵,急忙讪笑:“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这种小事儿没必要浪费人力。”
“说吧,”姜砾不管不顾地逼问:“你朋友叫什么?”
林耀支吾着不肯说。
“说呀!”动了真格儿的方虎也跟着逼问。
也在这时,姜砾的电话响了。
听着那头的汇报,他脸色愈沉:“你们村里最近根本没有与你年纪相仿的人去世,你与这个叫朱玲的是青梅竹马,你们一直都有联系!”
林耀脸色大变:“我……”
姜砾却不给他辩驳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