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小年这天,因为薛之梦和黄月的单位都没有放假,所以几个人商量着晚上聚在一起过小年。
黄月这次怀孕闹得不算厉害,就是脾气不怎么好,有时候会让田亚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商量着黄月把这个孩子打掉,因为两个人刚刚成家,什么都没有安定下来,而且经济上面也不宽裕,生了孩子怕是日子更加紧巴。可是黄月却想留下来,因为打过一次胎,觉得打胎不仅痛苦,还很残忍,她亲眼看着自己还未成形的孩子被搅成一团血肉从身体里面剥离,心都要碎了。
“你们帮我劝劝晓月吧,她非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我们目前这种经济条件,生下孩子来用什么养?怎么养?我家的条件你们也知道,我爸那个样子,继母又不可能帮着我们带孩子,我总不能让我的丈母娘过来帮我们带孩子吧,就算她愿意来,我们让她住哪里?这个屋子就这么大,屁大个地方,两个人住还可以,一下子要是多出两口人来,转个身都觉得难。”田亚文和高寒说。
高寒看了眼薛之梦,他并不太能懂成亲之后的日子要怎么过才好一些,因为他和薛之梦两个,从来没有住在一起过,两个人自己过自己的,平日里哪怕再晚,都要回自己的住处,他连薛之梦的身体什么样子,也只是隔着衣服看过!他曾经抚摸与拥抱过的身体,却在定亲以后忽然就不让亲近了,薛之梦对他,总是时近时远,他每次想要深入接触,都会被无情拒绝。
薛之梦不太喜欢小孩子,因为觉得带起来麻烦。而且,她没有和小孩子接触的经历,对一个叽叽喳喳的小孩子,她觉得会很吵。
黄月听到田亚文的话,没等高寒和薛之梦说话,就气冲冲朝着田亚文开了腔:“你说这个屋子地方太小,四个人生活就转不过身来,你现在倒是看看,现在这屋子里四个人,怎么就转不开身了?我一没和你要金二没要钱,我稀里糊涂地跟你结了婚,现在怀个孕都自己不能做个主了?我妈过来给带孩子怎么了?她也不和你要工资,平日里没准还能补贴咱们两个呢!你就是自私,你不想要孩子你早干嘛去了?你干嘛种下来他!我都做过一次人流了,大夫说过了,做人流次数多了,会导致不孕,我要是再打一次胎,不能生孩子怎么办?我是能生的,要是以后不能生做不了妈妈,我和谁说去!”
田亚文被黄月怼得一愣一愣,他只是考虑到经济方面,确实忽略了黄月的感受,黄月是打过一次胎了,那次大夫就说过,黄月的身体不太好,如果再打胎的话很有可能会造成不孕,本来两个人结婚以后每次都小心翼翼,生怕再一次怀孕,结果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这个小家伙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啊!可是看黄月那张愤怒异常的脸,他再也张不开口说不要。
“你们两个要好好商量,不能吵,一吵人就容易冲动,一冲动就难免做出让自己将来后悔的决定。”高寒说劝着两个人。
薛之梦想起黄月前阵子想吃烧饼夹炸糕时候哭鼻子的样子,有点心疼。
“田亚文,你要是不要这个孩子,我们就拉倒吧。”黄月冲口而出。
“你说什么胡话!”田亚文被一句“拉倒吧”给气到了,他把拳头握了握,又无力地松开了。
黄月被田亚文气得扭曲的脸给吓到,她张着嘴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只是那么看着田亚文,眼泪一颗颗象断线的珠子往下掉,怎么也止不住。
“今天过小年啊,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干嘛非要吵!”薛之梦帮着黄月擦眼泪,她瞪着田亚文,“田亚文,你们都结婚了,怀了孩子就生下来啊,有什么可怕的。”
薛之梦虽然不喜欢小孩子,但是,她觉得将一个活生生的小不点儿从肚子里面残忍地打掉,也是一种罪过。
“好吧好吧,今天先不讨论这件事了,咱们慢慢商量好吗?”田亚文去拉黄月的手,却被黄月躲开了。
这个小年过得很是尴尬,高寒和薛之梦两个人看着田亚文和黄月的脸色,觉得这顿小年夜的味同嚼蜡。
黄月的脸一直阴沉着,她本来是家里面娇生惯这么多年的宝贝,在遇到田亚文后,一切都由着田亚文的性子,哪怕是过着和以前相差太多的生活,苦点累点她都能忍,她没想到,她怀个孕,想生下来都要看田亚文的脸色,如果换成以前的她,一定会吵个没完,直到别人妥协为止。可是,谁让她喜欢田亚文呢?她从那么小就喜欢的男人,她一直放在心上的男人!她就算是再生气,再失落,也还是隐忍着不再发作。
田亚文是第一次见识到黄月的倔强,他没想到,看着娇滴滴的妻子认准了一件事情,会这么强硬,不肯回头,还把拉倒这两个字说得那么直接干脆。
“晓月,我知道你难过,我也难过,我也舍不得,因为毕竟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田亚文试图再劝黄月一下。
黄月冷冷地看着他,不想再说话,她一直在田亚文面前做贤妻良母,无论什么样的情况,她都和颜悦色,可是,这一次她真的很想生下这个孩子,她是真的害怕以后不再能生了。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不得劲。”田亚文被黄月的冷漠给吓到,他连想上前安慰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