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背叛国家!”
楚天恒说着,转头看向身旁的楚霄:“他身为楚国皇子,虽在周国任质子之身份,却也断然不该出奸计以抗楚国。”
“他之所为,使团长郑淮均已上报吾皇。”
“吾皇与其虽为父子关系,却也不能眼看着祖宗基业毁于此人之手,故而愿以江州十六郡为代价,恳请大皇帝处死楚霄,以正视听!”
江州十六郡。
良田万顷,百姓百万。
无论对于周国还是楚国,这都是一块战略要地。
楚国以如此代价换取楚霄一死,这足以见得他们的决心!
武瞾此时虽是面沉如水,但却仍旧点头说道:“嗯,贵使此番言论,代表的可是楚皇?”
“此乃吾皇口谕!”
“好,楚太傅,对于此事,你有何看法?”
“臣以为楚天恒此言,狗屁不通!”
楚霄语不惊人死不休,刚一开口,便惹得朝堂一阵哗然。
两国谈判,自当雅量。
谁都没想到楚霄身为太傅,言辞竟会如此粗鄙。
直骂的身为使臣的楚天恒脸色涨红,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
楚霄言论虽然粗鄙,可武瞾却并未因此动怒,反而还笑意盈盈对他问道:“你言说贵使此言不合情理,那你倒是说出些道理来。”
“你虽然是朕册封的太傅,可却也不能平白辱骂一国使臣,否则岂不是要被人认定是我周国君臣不懂礼数?”
武瞾这话说的可谓轻描淡写。
但这话听在赵贺,李青山之流的耳朵里,却如同是晴天霹雳一般,让他们一时难以招架。
他们心心念念想置楚霄于死地。
可武瞾如今却将自己和楚霄绑定起来。
这不是明摆着袒护楚霄吗?
这下别说是楚国使臣。
就算是他们想要落井下石,也要提前掂量一下才行。
赵贺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却拿楚霄没有任何办法。
楚霄朝前跨出两步,站在与楚天恒平行的位置:“陛下,楚使说臣背叛国家,这一点臣万不敢认!”
“臣被楚国皇室推举,送来周国担任质子,承蒙陛下不弃,这才担任了太傅一职。”
“陛下对我恩同再造,我对陛下也是忠心耿耿。”
“既来周国为质,要奉周国为家,我为自己的国家出谋划策,如何能背负上一个叛国的骂名?”
楚霄此言一出,武瞾微微颔首:“贵使,你觉得楚太傅此言如何?”
楚天恒咬牙切齿道:“就算楚霄真的是奉行质子为臣的准则,那也不该为周国出谋划策,反以母国为纲,二皇子可别忘了,你的身上流淌的可是陛下的血脉!”
楚天恒也想以楚霄的出身作为他攻击楚霄的切入点。
却不知道楚霄早已等待他多时!
这个时代虽然奉行父子伦常的理念,但是别忘了,楚霄可是从现代穿越来的。
他所经受的教育,所得到的前人智慧,远非这群酒囊饭袋所能相比。
身为礼部尚书的李青山在斗嘴的时候都尚且输给了他,更遑论区区一个太子府属官,不学无术的楚天恒!
楚霄微微颔首,同时开口说道:“贵使说的没错,我的确应该一直谨记自己的血脉传承,谨记自己的身份!”
“我是楚国二皇子,这些年来南征北讨,为楚国立下赫赫战功,只因为我母亲并非妃嫔,而是宫中一名婢女,所以导致父皇对我从不正眼相看,身为皇兄的太子更是将我视为功高震主,意图篡位的谋逆之臣!”
楚霄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
就连楚天恒,此时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在他们看来,皇室威严甚至要高出性命。
楚霄身为皇室子嗣,又如何能将这番血淋淋的经历暴露出来,呈现在别人面前?
楚霄说到此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凄然的笑容:“父不以我为子,兄不以我为弟。”
“我出征得胜,凯旋而归,到头来却落得一个质子的身份,要受自己的父兄排挤,远至他国,成为一个受人掣肘,朝不保夕的质子,这,就是我该铭记的血脉亲情吗?”
楚霄怒目圆睁,眼中布满了血丝。
他紧瞪着面前的楚天恒,身上的杀气显露无疑,只让楚天恒感觉到一股莫大的压力席卷而来。
楚天恒仿佛是一只被包裹在树脂里的蚂蚁,在这种杀气的包裹之下,全然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可是即便如此,楚天恒仍旧咬牙说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
“二皇子有违君臣纲领,不顾父子人伦,理应归国受审!”
楚霄闻言冷笑一声:“阁下说的没错,自古君为臣纲,父为子纲,此为人伦之理。”
“但阁下有没有听说过另一句话,叫君不义臣投外国,父不慈子奔他乡?”
“自我被驱逐出楚国境内,被送往周国担任质子的那一刻开始,我与楚国就已经恩断义绝,我如今是大周臣子,是陛下钦封的太傅,你想要我的性命,那也要看陛下答不答应!”
楚霄说到此处,抬头望向坐在龙椅上审视自己的武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