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霄万没想到周正春此时竟然会提及原主。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同时开口对其问道:“你对这个年轻人竟有如此深厚的感情,看来他应该是你很重要的人!”
“是啊,的确很重要,因为他是我的外甥!”
周正春此言一出,楚霄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只知道原主的母亲出身寒微,原本只是宫中的一名婢女。
却不知道母亲竟然与周正春还有关系。
楚霄下意识朝前跨出半步,同时开口对其问道:“你说那个年轻人是你外甥?那当初他被排挤出局时,你为何不肯帮他?”
楚霄的这句质问。既有对自己身世的不解,同时也有对周正春的怨恨。
此时他的心绪仿佛下意识的被原主所左右。
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就竟说出这句话来。
面对楚霄的质问,周正春苦笑一声:“最开始时我不过是皇宫中一个养马的奴隶,而我妹妹那时也被打入奴籍,成为了宫中的一名婢女。”
“我得楚国先皇赏识,被选拔进了军中,而我妹妹那时也已即将出宫,到时便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说到此处,周正春的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凄苦:“只可惜我妹妹离宫之前被楚平安临幸,怀上了我那本不该出世的外甥。”
“我当初受先皇赏识,也曾许诺绝不背离,所以即便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我也没有胆量去找楚平安要个说法,我妹妹诞下子嗣,被幽禁于深宫之中,她自觉丢脸,不愿见我,而我也只能时常派人送去些东西,接济他们母子,希望妹妹在深宫中的生活能够过的顺遂一些!”
两人说话期间,周正春已经恢复好了体力。
他缓缓从地上站起,并对楚霄说道:“妹妹离世以后,我便与我那外甥再无交集,他不知道我是他的舅舅,我也希望他能够远离楚国,免遭殃及,说起来他如今的年纪应该如你这般,只是他曾在战场之上立下过累累功勋,断不会如你这般藏头露尾,只甘心做一个鼠辈!”
周正春此言一出,楚霄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无奈。
他随手揭下了脸上的面纱,并对周正春缓缓说道:“舅舅,我让你失望了吧!”
直至周正春一连两次讽刺自己的时候,楚霄这才明白周正春已经使出了自己的身份。
否则凭借他的那番性情,他是绝不会和自己多说这番废话的。
他不愿向自己求饶,也不愿承认失败。
这样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断不会为了祈求活命而打感情牌。
说到头来,他也只是为了能逼自己显现真容。
而楚霄也应该满足他的这个愿望!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孔,周正春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苦笑:“果然是你!”
“我一直戴着面罩,你怎么会识破我的身份?”
“你当初代表楚国上阵征战的时候,我曾作为督军,远远观察过你,你在战场之上表现骁勇,毫无畏惧,这和你刚刚对付我时的态度如出一辙!”
说到此处,周正春略一停顿:“而且除你之外,又有谁能对楚国抱有这么大的恨意?”
是啊,恨意。
这两个字用来形容楚霄当真是再合适不过!
因为一夜荒唐,因为身份不受认可,楚霄和母亲被囚禁在深宫整整十几年的时间。
因为权谋之争,为了给长子铺路。
他又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送出楚国,不远千里来当质子,过的仍旧是那朝不保夕的生活。
在这种种非人的待遇之下,他怎能不对楚国怀有恨意?
今日里他带兵前来劫掠聘礼,不也是为了给受尽委屈的原主出一口恶气吗?
楚霄只在周正春的面前展露了一下真容,随即又将面纱戴在了脸上。
“既然你我舅甥已经相认,你现在认输,我放你一马!”
楚霄不想再与周正春刀兵相见,转而苦心规劝对方。
谁料想在听了他的这番话后,周正春却只是冷笑一声:“你在战场上与敌人拼杀的那股悍勇气概呢?怎么如今竟然消失的荡然无存了?”
“就因为我是你舅舅,你就要高抬贵手?难道你就不怕我一刀砍了你的脑袋吗?”
“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也不想杀你!”
周正春如今已然是强弩之末。
楚霄之所以不杀他,主要也是念及旧情。
可谁知在听了楚霄的这番话后,周正春竟摇头说道:“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如今我等败局已定,这批宝物注定是要落到你的手里,我愧对陛下,愧对楚国,今日一死,姑且算是回报皇恩吧!”
周正春说到此处,大跨步朝着楚霄直冲而来。
楚霄站在原地也不闪避。
只是眼睁睁看着那刀锋冲着自己头顶劈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排弩箭突然自远处飞来。
这弩箭贯穿性极强,只在顷刻之间便将周正春的身体贯穿,并全部钉在了道路另一侧的树干上。
周正春手中钢刀落地,而他也顺势跪倒在了楚霄的面前。
远处赵凌峰单手持刀砍杀了一名大楚禁军。
他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