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梦妍听到姐姐被诋毁立马跳出来,她红着眼眶声嘶力竭,一桩桩一件件地撬开众人脑中的回忆。众人胸口一震,都沉默了下来,每个人脸上都毫不掩饰地表露着羞愧和悲伤。
当时跟着了魔似的信了谣言,每个人都将她放在了风口浪尖之上,恶言秽语恶毒地被泼在她身上。许梦君香消玉殒却仍污秽满身,无人为她辩驳,有的只是满满的恶意。
每个人都心照不宣,他们拉不下脸来道歉,也不敢去给城主夫人上坟,见到夫人的家人仍旧用着鄙夷的面目。他们就这样麻痹着自己,干脆将错就错,愚蠢又自私。自己心安理得地继续过日子,可却忘了受尽屈辱的许家人该如何自处。
“姐姐那么好,你们却人云亦云去欺辱她。还有那狗屁城主,口口声声说爱她,最后还不是一样不相信她?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在人前,许梦妍一向是知书达理,虽然偶尔会古灵精怪但仍是温柔的。不止许父和众男子满眼的惊讶,李渊第一次见这样鲜活的她也有些缓不过神来,不过更多的是惊喜。
他的心上人本来就是是一只披着兔子外衣的老虎啊!只是一直以来都在压抑自己,不敢去做那个真实的许梦妍,善良而又顺从,希望与许梦君一样能得到爹爹的另眼相待。
看李渊笑得一脸荡漾,旁边的男子用手肘拱了拱他的胸口,然后轻飘飘说了句:“在二小姐眼中你也不是个好东西!”哪知对方完全不受影响,完全沉浸在“我家妍妍真可爱”的幻想中。
许天黑着脸带着许梦妍离开了绣楼,众人心底隐藏的心事被扒得干净,这时候巴不得离开这是非之地,于是尴尬地各自打道回府。
林轻绵很无辜,她好好地在路上走着,突然被一个不知名的东西袭击。她下意识出手,谁想到居然给自己惹了个麻烦。
她很懒也很没有耐心,内心一股烦躁升起,想要看看夜阑的盛世美颜却突然想起他被自己“扔”在江南了。
摸了摸鼻尖,她闭上眼深吸了口气,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她竟有些想他了!说起来二人的婚事也……
“这位姑娘是外乡人吧,何不让在下尽个地主之谊来府上坐坐?”人群中一男子诚心发出邀请,众人听到这熟悉的洪亮声,自觉让出一条道来,神色中满是恭敬。
林轻绵不想理会欲转身离开,她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只要是她想做的事还没人能够阻止。池凌放低姿态相邀却被无视也不恼,转身对着刚下楼的许天恭敬地作了个揖。
池凌知道对方并不想见到他,因为是他间接害死了他心爱的女儿。他一直都在,想要暗中在关键时刻帮妻妹一把。在听到妻子被珍爱的民众诋毁时,池凌差点抑制不住愤怒冲出去,但理智告诉他:你不能这样做!这不全是他们的错,罪魁祸首是他自己。
意料之中,许天看都没看他一眼,他对城主完全没有恭敬之情,当然也不可能会有亲情。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看着林轻绵面无表情地开口:“这位姑娘是我许家的贵客,城主大人须懂得先来后到的道理。”
这完全就是赤裸裸的挑衅,许梦妍看到这样的父亲很想扶额说一句“您在说什么胡话?”这有什么可争的?人真是越老越幼稚,明明知晓池凌有多在意姐姐,却还是嘴硬不肯原谅他。再说了,人姑娘还没说话呢!
“岳父说得有理,那在下改日再请姑娘上门做客。”池凌倒是识趣,他挥挥衣袖,带着下人优雅地离开了绣楼消失于长街。
林轻绵这次并未拒绝,如今正是用午膳的时刻。一番搜寻下来她都没用膳,此时确实是有些饿,就是不知许家的饭菜合不合口味。
之所以退而求次选择许家,是因为池凌城主的身份。若她没记错,小院那位不速之客就是城主的小妾,而陆妈妈口中的夫人是城主夫人许家大小姐许梦君,她可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许家不愧是书香世家,光是书房就有好几个,而且还不算祖宅的那间汗牛充栋的藏书阁。林轻绵还未踏足就已察觉到了许家那浓厚的书卷墨砚香气,不过她初来乍到,开口就要去书房重地实在不合适,只得打消了尽览之的念头。
“锦殊妹妹,壶城外方圆几百里都是变幻莫测的流沙风海,你是如何进入这里的?没有多年的攀涉经验是绝对找不到出路的,一般人只会迷失在沙海中最终在幻想中干枯殆尽。”许梦妍对林轻绵很亲近,虽然只比她大一个月,对方身上却有种姐姐的感觉。
“运气。”林轻绵总不能说我是找小家伙们问路的吧,这在外人看来还是有些匪夷所思的。多年来跟小动物相处,她自创了一种动物语言,但也只能作简单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