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儿子风甜雅还不清楚吗?儿子对婚事不热衷是因为还未找到心仪之人,并不是看不上姑娘。她曾想提议儿子辞官,但想到侍卫是儿子的梦想,她只能亲手将这孽缘扼杀在泥土中。
“娘,您怎么来了,怎么不进来?”厉旭延很快就换好衣裳出来了,看见娘站在门口也不进来,笑了笑开口问道。
“娘还不能来看看我儿子了?时辰快到了,娘过来催催你。”说着就带着儿子往前走,就像是真的等不及了一般。
“延儿,你在宫里如何?爹娘不在身边,你一定要万分小心,切莫误了歧途。”风甜雅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放心。
“娘,我在宫里能有什么事?就最近十三王子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什么男扮女装,什么断袖,王族的事情我们也管不着,做好自己的职责就行。”十三王子是因为他才变成断袖的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不能为心上人添麻烦。
风甜雅听到儿子的话整颗心都放了下来,看来延儿并不关注十三王子,也并不知道之前所见原是男子。她沉浸在欣喜中,并未发现儿子在说到“断袖”二字时眼中的深意。
方才厉旭延并未听得真切,风甜雅说的最后一句话却清晰入耳。虽然不知道她从哪里听来的,但为了十三王子,他还不能跟父母坦白。为了让娘放心,他第一次参加了相亲宴。
厉瑞华的寿宴很热闹,厉旭延跟公子们之间的交往很正常,倒是与小姐们更能交谈得来。只是他以目前无心成家拒绝了几位姑娘的心意,风甜雅也并未强求,只希望儿子能多关心自己的婚事,早日成家立业,厉旭延的目的达到了。
三日前,张水生收到了一封信,信封的表面写着【致九日】三字,他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问及是何人送来,对方不答,看这下人的服饰,倒像是宫里宫女太监那种朴素不得有绣花的。
“宫里来的?”风甜雅刚巧碰见张水生,看见这信心里没来由慌了一瞬。十三王子是断袖,宫里宫外已经传开了。
“唉?夫人……””张水生来不及阻止也不敢阻止,夫人已经将少爷的信拆开了。
看完信的风甜雅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气得直接将它撕成了碎片。原来是男扮女装勾引延儿的吗?她本就对败坏风气的温宿没有好感,如今他居然看上了自己的儿子,还恬不知耻地写信纠缠!
见周围传来疑惑的目光,她立马恢复端庄的仪态,让张水生亲自处理了地上的纸屑。她不认为儿子会喜欢一个不男不女的阴人,就算延儿对十三王子有些好感,那也是因为他当时以为他是女子。
“什么玲珑骰子安红豆,什么平生自有分,一个骗人感情的无耻之徒也敢谈爱情?”文采不错,就是用错了地方。风甜雅看了这情牒只会感觉恶心,她的儿子绝对不能被玷污,将它销毁是最明智的选择。
可是,风甜雅低估了十三王子的毅力,三年时间即便毫无音信,他仍旧痴情不悔信笺未断。但风甜雅怎会让儿子与他接触,他的所有来信,除了第一封她看过之外,其余的统统未开封就被烧了。
云岁予以为自己的心意被厉旭延狠狠践踏,可对方连信的影子都未曾见过。云岁予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哪知对方比他更早爱上他。云岁予不愿相信自己与他有缘无分,却不知对方也在苦求一个与他站在一起的机会。
厉旭延送云岁予离开之事无人知晓,逼宫当日宫里乱成了一锅粥,无人发现有人离开。因为事发突然,众人还来不及反抗就被制服,因此伤亡甚少。
待厉旭延回来之时,他拿着剑浑身是血地站在宫道上,前来清点人数的宦官将他认作温厚权的人。新王有令,凡参与逼宫者均加官进爵,厉旭延凭借这个误会在宫中站稳了脚跟,成了王宫侍卫们的首领——统领。
温厚权原是八王子,成年后在宫外有了王府,如今登上了王位,定是不能再住在宫外了。他不满先王的长兴殿,看上了十三王子的上阳宫。
厉旭延领命带人去清理,他终是有机会踏入十三王子的宫殿,大大方方地去欣赏以前不能看见的风景。无人知晓他的心思,他主动请缨,只是想要寻得哪怕一件心上人遗落的重要的东西,以慰相思之苦。
他首当其冲去了书房,那是属于云岁予的密宇,厉旭延不愿先让他人踏足。书房内多的是古籍卷宗,还有许多被临摹的字帖,书案后的墙壁上挂满了名画。
云岁予喜欢画,他的赏鉴能力一流,无论是何风格,能入他眼的必是极品。厉旭延粗略地看了一眼,一共二十四幅画,他并未带走一幅,是因为不重要吗?既如此,那便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