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丁宽不知是疼的还是害怕的,他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其余两人吓得跑了。
“等会儿再跟你们算账。”刘亲民总感觉一阵烦躁,但眼下先解决酒庄百年声誉的问题,他决不能让它在自己手中毁了。酒庄经营卖酒和酒楼,刘家最大的盈利刘记酒楼。
为了公平起见,民众中懂酒的和刘记酒楼主动站出来各五人,刘亲民和少年在旁边亲观他们检验。刘亲民自己就会酿酒,以次充好,懂酒之人以此为耻。
余下一坛完好的被分成了一百杯摆在桌上,万事万物总有误差,所以十杯一试看概率高低判断品质。如此一来酒杯、酒花和酒线就已提前试完,但结果并不理想,只有三成符合标准。
刘亲民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结果,他已经能够预料到最坏的结局。平日里酒楼的事情,他都是交给最信任的陶掌柜去办的,即使他曾有罪。他瞪着陶守,对方心虚地不敢看他。
从小到大他都众星捧月,因为母亲红杏出墙,刘亲民被所有人唾弃、欺辱。错的人明明不是他,连父亲刘明海都对他冷眼相待,除了教导他经营酒庄二人几乎不再交流。刘亲民不想被忽视,曾经温文尔雅的他到处惹是生非,可父亲到死都没正眼看他一看。
刘亲民从此被所有人厌恶着,他并非酒庄唯一的继承人,但刘记酒楼却传到了他手上。在看到刘明海遗嘱的那一刻,刘亲民知道最爱他的人彻底离开了。
对于妻子的背叛刘明海很难过,儿子受到的冷落他都看在眼里,他并不想冷落他。家族对他的酒庄虎视眈眈,他们只看利不看质,祖业的手艺和名声不能让他们毁了。为了儿子的安全,刘明海只能假装放弃刘亲民,让他们在一边明争暗斗。
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后,刘亲民暗暗发誓一定要将酒楼发扬光大,走出富硒这个贫穷落后的地方。人善被人欺,他深刻体会了这一点,为此,他要让所有人都惧怕他。
陶守是刘明海在世时他在酒楼认识的一个铁匠,因为打造的铁器出现了事故被捕入狱,与刘亲民一样被人唾骂。两个失意之人很快成为好友,刘亲民接手刘记酒楼后就让人当掌柜。陶守工作经验丰富,他很快就把酒楼打理得很好。
“试风需要一炷香,所以要再等候一会儿才能得出最终的结果。”余下的六试很快就完成了,少年提议稍作歇息等一等。
“不用了,结果显而易见。”刘亲民低沉着拒绝了,他立马回酒楼宣布暂停营业:“抱歉了各位,今日酒楼准备打烊了,请大家有序离开。”
酒楼就在不远处,金耀威他们也听见了楼里的动静,不一会儿,陆陆续续就有客人议论纷纷地离开。金耀威一行人跟着少年走进酒楼,刚好听见刘亲民在训斥下人,陶守跪在一边瑟瑟发抖,脸上却毫无悔意。
“陶守?还真是他啊!”因为他受了刘亲民一脚,头上的假发掉了,有人很快认出了他的身份。
“这不是‘陶光头’嘛,专做投机取巧的勾当。因为以次充好牟取暴利,所以经常被抓进牢狱。听说最近一次坐了二十年,因为他用次铁换了好料子给人打造厨具,最后出了人命被抓了。”
“他出狱后就没人再见过他了,原来是乔装打扮躲在这儿,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刘记酒楼的酒是被他偷的吧?怪不得总看见酒楼的车往城外跑。”
周围的人看着陶守光明正大地议论,他们以前就觉得他很眼熟,头发“蓄”起来了,蓬松茂盛的胡须也没了,怪不得他们认不出来了。
“年哥哥,试风的好了,合格率不足四成,还有另外的也好了。”大头兴奋地跑过来,他小心翼翼地端着食案放在少年——十六岁的白戏年面前,里边一左一右共放着十一个杯子。
“好,谢谢大头。”白戏年说完拿出了刚才趁机买的糖葫芦,送给了眼前的小孩儿。
“不客气。谢谢哥哥。”大头高兴地捧着“奖品”出了酒楼,娘说了,好孩子不要掺和大人的事。
“来人,把酒楼的库存全给砸了!今后一滴假酒都不能流传出去,我刘家的招牌怎么能断在这卑鄙小人手中。”刘亲民气得又踹了他几脚,只怪自己识人不清,受他人蒙骗。虽然还有几百缸的酒,但假的就都是假的,即便酒楼亏损巨大他也不能做没良心的买卖。
“等等——”准备下地窖的人忽然停住了脚步,在老板和白戏年之间,他们选择了白戏年。老板正在气头上,这酒可是酒楼的命脉啊,全砸了可不是说着玩的。
“还有什么事?”刘亲民不悦地看着白戏年,他叹了口气,走到金耀威夫妇面前:“啧!对不起,是我太过分了!”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白戏年看着这个异常急躁的人,无奈地扯住了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