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为何,看到它们时她脑子里就好像闪过了什么,待反应过来锦殊已经拿起一具面具戴在了脸上。
忽然间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锦殊戴着黄金面具猛地转身。搜寻良久,她只与一双黝黑的眼睛对视,下一瞬她就被人群挤到了一边,再抬头那人已不见了踪迹。
锦殊忽然轻笑,世间之大,声音、模样、眼神等相像之人数不胜数,她是太想念他了才会将他人认作是他。算起来已有七日未见了,不知梦中的少年看不见她时,会不会与她一样怅然若失或暗自神伤?
就像命运捉弄般,两个相爱之人即使有那刻骨铭心的对视,他们还是擦身而过了。一个失去了所有记忆所以认不出那人就是心上人,一个因为对方戴着奇丑无比的面具而错过了相见的机会。
“主子,您这面具能维持多长时间?”程礼托腮皱眉,好像不大好看好这黄金面具。新面具模样其实没太大变化,但确实更漂亮更适合夜阑了。
“你是不是跟玉珏互相倾心后就飘飘然了?在西戎都快把牛皮吹破了,也亏得他不在这儿,你也只有在我面前才敢对黎鸣的技术有意见。”夜阑很无奈,程礼这圆滑世俗用得恰到好处,他还真不如对方嘴甜。
“那没有,我就是看您面具变了模样有些不适应。”说起这事他还有些不好意思,若不是因为他,主子的面具根本不会碎。
夜阑本想独自出门,谁料出门前被软硬兼施的程礼磨得没办法,只好带上他跟着邓浩郢的车骑南下。在西戎王城休整了一日,邓浩郢就与夜阑分道扬镳了。他想要跟随夜阑留在西戎,但身为骆云国的国主身不由己,最后夜阑是看着邓浩郢哀怨的目光送人离开的。
刚过红花岭,程礼远远就看见云岁予带着一队人马候在门口,夜阑也看见了。还没到郦地城门,他们就听到了阵阵欢呼声。
在他们前进的方向上,忽然有一人骑马急速冲来。夜阑还没来得及招呼,就见身旁人快如疾风冲了过去。程礼下意识就挡在夜阑身前与来人缠斗,一不小心就将夜阑的面具打落在地,随着马蹄践踏瞬间碎裂。
“程礼,停下!”所幸临行前他就戴上了人皮面具以防万一,只有在林轻绵面前夜阑才不会刻意伪装。但从大燕到西戎,他戴着的时间也不短了,得让黎鸣换个新的。
“主子?”程礼立马停手,与来人呈对立站定的姿势回头,眼神里还有满满的疑惑。
“夜阑,好久不见啊!”厉旭延在对面缓缓赶来,他迅速下马将云岁予抱开,说出的话真诚又喜悦。
“放开我!九日你干嘛?我还没和这位勇士切磋完呢!”云岁予不大高兴地从厉旭延怀中出来,但也没再纠缠,十分优雅地整理好仪容,今日的他是一副男装打扮。
云岁予向来随意,想怎么穿着就怎么穿着,就连上朝他都曾穿着华丽的襦裙。脸上精致美丽的妆容差点让朝臣昏过去,但他们很快就接受了这个无法改变的事情,只要在接见外国使臣这样大的场合是男装,其余的都随王上的心情了。
“岁予,别闹。我们有的是机会切磋,先让他们进城休息会儿好吗?”厉旭延很理解云岁予,处理政务实在无聊,他又不能离开西戎,平时只有与人切磋这一兴趣。
除了厉旭延,周围的人要么就不敢下手,要么就压根打不过他。好不容易有个能打个平手的,云岁予兴致正好,因此并不想这么快结束。
“好吧,谁让我是个通情达理的王上呢。”有了爱人就是不一样,云岁予时时刻刻都在和厉旭延撒娇。别说是臣民了,就连夜阑这个见多识广的朋友都感觉有些刺眼。
几人陆陆续续入了城,出乎意料的是,百姓们都热情地欢迎了他们。不止郦地,整个西戎的人知道内乱是夜阑等人帮忙平定的。常胜将军被俘只是计策,虽然帮助西戎并非初始计划,但他们仍旧非常感谢这些援手。
夜阑还有事要在西戎完成,因此休息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下榻之处。当他来到云岁予和厉旭延的房间门口时,夜阑愣了半晌才红着脸准备离开。
“夜阑,有什么事吗?”刚走几步门就被打开,看到厉旭延那一副餍足的模样,夜阑虽尴尬但仍旧波澜不惊。
“我要见马关宵,也就是温台异一面,需要一个能出入咸苏水牢的凭证。”夜阑知晓今日肯定见不到云岁予,反正跟厉旭延说也是一样的,他们夫夫一向是共治西戎的。
“其实你直接去就行了,不过为了保险……你等会儿,我给你拿。”厉旭延说完又折返回屋里,接着夜阑听到了些不太和谐的声音,似乎是云岁予抱怨厉旭延太过火……
咸苏水牢离郦地不远,夜阑拿了凭证就独自出发到了瑞城。守卫们对他很友好,即使没有凭证他们也不会阻止他进去的,这是常胜将军独有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