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
夜阑朝前边伸出了手,眼中的笑意载满爱恋。
他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有少年人的稚嫩,也能看到常年征战磨的痕迹。
曦棂最喜欢把玩的就是这样一双如玉笋般的双手,她常与之十指相扣,光滑温暖的触感总让人眷恋。
“夫君,唤我作何?”
曦棂微微抬手却在半空忽然顿住,错过他的手掌放在了桌上的那个食盒。
夜阑在她开口第一句就愣住了,这是二人自拜堂以来曦棂第一次如此称呼他,就算在床榻上意乱情迷之时他多次引诱轻哄都未能得偿所愿。
“卿卿,方才你唤我什么?再叫一次吧,嗯?我喜欢听。”
山不就我,我便就山,夜阑起身绕过长桌抱住了曦棂,十分无赖地一手搂住她的腰肢,一手牵起她无处安放的另一只手与之紧紧交握。
“夜阑。”
曦棂语气淡漠,说不清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因为他已许久不曾被“冷落”。
“不是,你方才分明喊的是‘夫君’,再唤我一次可好?”
他扭头在她侧颈落下一吻,然后乖巧地蹭了蹭,又在唇角轻咬了一下,似撒娇又像勾引。
“不是,你听错了,我没这样叫你。”
曦棂轻轻推开像只大犬亲昵环抱自已的人,伸出食指抬起夜阑的下巴。
二人鼻尖相抵,呼吸交融,唇瓣只有一线之隔。
“没有,不是,卿卿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落下,更不可能听错。”
夜阑在曦棂面前可谓是不要脸至极,谁能想到在外威风凛凛冷漠无情的誉王,此时居然像个小媳妇儿一样将头在曦棂肩窝,软着语气委委屈屈地撒娇!
没得到回应,夜阑想要微微移动脑袋主动碰上去,可下巴却被紧紧钳制着,只能眼圈微红地望着曦棂,看上去颇有些委屈。
“这里边是什么?”
不着痕迹地挥散空气中的胭脂香,说出的话虽是疑问,手上动作却很诚实。
曦棂丝毫没有犹豫地打开食屉,然后便看见了一碗香浓的鸡汤,三碟精瓷盘装的点心,还有两个色美味香的小菜,看得出来做菜之人很是用心。
“一个属下送的,饿了?”
说着,夜阑盯着看了好几眼。
夜阑只是习惯性地想要记下曦棂感兴趣的东西,想起自已好像有些日子没给小妻子做饭了,不自觉就露出了一股心虚和愧疚。
曦棂是个对生活要求极高的人,也算是个极挑剔的主儿,可实际上她并无特别喜好总是一时兴起,他也是偶尔才能遇到那个瞧见新鲜玩意而愉悦的小姑娘,此时你会从她闪着光的眼眸中窥见一丝天真稚气来。
没有要求就是最高最难的要求,夜阑从不觉得麻烦,反倒乐此不疲,乐得惯着她的娇气,因为是她,所以值得这世间最美好的所有。
这在曦棂看来却有了不同的意味,她微微蹙起了眉,她是不是也该为君洗手作羹汤?
可是,曦棂她会把厨房炸了的!
一瞬间,曦棂周身的气氛冷了少许,万能的神女除了五音不全还不会做饭,她在生自已“只眼睛会了”的气。
她可没什么机会用美味的饭食抓住夫君的心,尽管她根本不需要做什么。
五音不全倒不是说不识音律、乐感缺失,而是唇齿鼻喉舌五个发音部位不大健全,专业训练纠正过许久都未见效,林轻绵也就不再纠结于此。
所幸并不影响作词作曲,不算病症也不影响诵读,每个音节都能正确开腔,连在一起却走音不搭调,这也算是一个无解的奇异事件。
富贵人家的姑娘十指不沾阳春水,往后就算不是飞上枝头当凤凰,夫家也应是门当户对,至少也得富足,府中有下人伺候也无需担心。
“要吃点吗?”
一边说,曦棂一边将菜食一一放回食盒,只是没有再盖上盖子。
“你胃不好,这汤凉了我去给你热一下。”
“好,不着急,我尽快忙完。”
夜阑的胃其实不太好,幼年时心里藏了太多事,按府里的家眷所说,那已经算是苛待自已了,每日没人监督定不会顾好自已的身子。
后来遇见林轻绵后他学会了照顾自已,为了自已能健健康康站在她面前,只是心病难医,在那场大火后留下的后遗症怪异又致命。
无人知道的是,“十七”是明症,发病时一月至多七日至少一日,而在其他日子他同样是病人——
夜阑有着很严重的郁症隐患,气结、郁思、离梦并无此状,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会笑会生气,但那只是一种高超的伪装,因为他自那一夜就坠入冷清冷心,几乎断情绝爱。
主子的真性情并非表象曼珠沙华最清楚不过,十几年来彬彬有礼是他,睚眦必报也是他,冷漠无情更是他。
他可以和你毫无保留但却不会付出丝毫真心,就连常年陪伴身旁之人都被排斥在心门之外,只有一人是不一样的,这也是他们将能成为主子心中独一人的夫人奉为神明般崇敬的原因。
在人云亦云的浪潮中,未知全貌不予置评,或许有人心有不服,是否相配的声音只在少数,众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