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树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沙金沟的采矿厂,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经过几个月的走访,做工作,谈判,县政府为了大力支持乡镇企业的发展,也派了工作组协助,这次力度确实很大。
沙金沟的征收工作已经进入到尾声,基建工作原计划下个月进行,但有两个刺头让家树头疼得要命。
一个是金名他爹老刘头,他家的地正好是运输铁矿石必经之路,平时很不起眼的一条田地,这空都成了沙金沟发家致富的金元宝了。
老刘头老奸巨猾,是远近闻名站尖的主,好容易有这么大的财富降临,他可不能错过。
同样的,别人五万,他认为自己的值十万,因为他要的没边,所以老刘头的地一直没做合同。
另一个人当然就是老李婆子,子君的妈。对霍家庄的这口气一直没地方撒呢,谁知道霍家树这小子自己撞枪口上来了。
想想花儿死时,这兔崽子的蛮横劲儿,老李老倔第一次寻女儿时,让霍老三媳妇挠的血肉模糊,再想想子君这几年受的苦,老李婆子恨死了姓霍的人,甚至整个霍家庄。
反正子君每月给我邮钱,那个张磊也给我包大红包,我不差钱,就差出一口气。
她感觉对霍家树的斗争,就是为死去的老头报仇,也是显示自己一家之主的地位,多少年,没这样扬眉吐气了。
她家的是一块山场地,周围人家都已经签字了,这个老李婆子软硬不吃,钱多钱少不说,一句话,不卖。
尽管侄子李子胜一直做婶子的工作,老太婆来个油盐不进,并且放出话来只要机器开工,在自家山边,就让傻儿子去闹事。
家树打官司打得都麻木了,其实如果是别人,依着他的脾气,先开工,把这块让出来,先晒着她去,但一说子君她妈,家树心里就不忍心闹僵。
工程进度眼看要延期,思琦等不及了,“什么玩意,我会会去,我就不信,斗不过一个老太婆。”
瞒着家树,思琦到了沙金沟,一打听,老李婆子,原来是李老倔家。
思琦恍然大悟,我说呢,霍家树一点脾气都没有,原来是李子君家。
新仇旧恨一起袭来,嫉妒使她心里又一次发疯,但她必须理智。
她怪家树到这时候了,竟不顾公司利益,还在维护李子君的家人。
李子君,你这个魔咒什么时候能解开。
原来家树提出开采沙金沟铁矿石,思琦从心里就厌恶,这回好了,你最亲爱的人却成了你的挡路虎。
思琦把车“咔”地停在李老倔家大门口,这地方她来过,记得那老头不错,一直张罗给她炖羊肉,这老太婆,一看就是那种蔫吧萝卜辣死心的主,不是啥好东西。
思琦皱着眉头,捏着鼻子进了屋,里面还是那种异味,如果不是为了公司,她才不愿踏进一步。
老李婆子一看有个女孩进来,恍惚间,以为闺女回来了,定睛一看,脸立刻沉了下来,这不是上次送米面那姑娘吗?
嘴甜心苦的,说不定子君在厂子里没少受她气。多亏李老倔临死都没说子君进监狱思琦搞的鬼,要不然,估计她得爬着出来。
老李婆子心里始终认为,只要是霍家庄,和老霍家扯上关系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看着思琦进来,她立刻冷言冷语说了一句。
“你干啥来了,我家埋汰,可别委屈霍家庄这些高贵人。”
思琦强忍着火,强装笑脸道:
“大娘,我可不是霍家庄的人,说起来,我还是子君朋友呢。”
“哼,子君受苦的时候,朋友哪去了,现在我闺女发达了,朋友都找上门来了。”
思琦最看不惯这些农村婆子小人得志的样子,但想到公司,姿态依然降了下来。
“这次来,正好想问一下子君怎么样了,她过得还好吧!”
“当然啦!前段时间开车回来的,在上海什么耳朵公司,是领导呢。”
一提子君,思琦心里就发痒,顺势说了句。
“那挺好,有对象了吗?”
老李婆子深得李老倔真传,一听对方来了兴趣,马上胡诌起来。
“这次跟着对象来的,是公司总裁,是不是很大官,有的是钱,还给我发了大包……”
思琦恨的牙都要咬碎了,李子君,你把我的婚姻搅黄了,这回你倒过得安生,我一辈子诅咒你。
想到这里,语气也有些不好了。
“大娘,我们公司对你家够意思了,前年过年,还给你家送米面来着,这次公司的事,你不该为难我们啊!”
“啥,你这丫头可别昧着良心说话,我咋为难你们了,我一个农村老太婆。”
“这块山场你到底怎么想的,如果嫌价格低,我们可以给你适当加点……”
“我早说了,我不卖,我老头活着的时候,说那里是风水宝地,将来我还要埋那里呢!”
“大娘,这你就不对了,那里山场都是国有资产,国家统一开采,也是为百姓致富,你这不是拖后腿吗?”
“啥,你骂我狗腿子,你算啥东西呀!”
老李婆子耳背,她听成思琦骂她狗腿子,这回可不干了,扯着大嗓门开始边哭边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