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沙金沟,格外宁静,偶尔传来几声狗叫,更显得山村的静谧。
子君哄着小曦,看着阿妈有些苍老的面孔,心里不由一阵心酸。
阿爹走了以后,阿妈和傻哥哥两人相依为命,自已又远在上海,什么事也不在身边,真是难为她了。
“阿妈,你和哥哥跟着我走吧,这样我放心些。”
李老倔婆娘自从子君衣锦还乡后,简直变了一个人,也许李老倔活着的时候,一直压着她,没有显露自已潜力的机会,这回,老头子也走了,闺女也发达了,婆娘精气神十足。
“我哪也不去,就在沙金沟,和你去城里,得憋死我,还有你哥,更呆不住。”
“可是,你身体太弱,冬天又冷,还不犯病了。”
“闺女,说也奇怪,你爹走以后,我病差不多好了,你不用惦记我,有你哥,我娘俩活好好的。”
这个婆娘,一辈子没少挨打,挨骂都是家常便饭,因为没生个儿子,一辈子在婆家没抬起头,这回闺女给自已争气了,在本家面前底气也十足起来。
“死老头子,如果活着,让你看看,闺女也给咱家争气了,不比儿子差。”
婆娘看着小曦熟睡的可爱样子,想起了老头,又伤感起来。
子君心里一阵难受,不断安慰着。
“阿爹没好命享受,你要好好保养自已,将来日子会越来越好。”
李老婆子想到了什么,恨恨地说了起来。
“你爹不是没命活呀!他是被那可恶的老刘头害死的,这一辈子,多么好强的人,就栽在两个人手里过,吃了哑巴亏,心里憋屈呀!”
“妈,你别这样说,你也知道,爹临死都说了,与老刘叔没关系,人家也把钱退了,再说爹确实给人砸伤了,这事过去就过去了,别再提了。”
“好,不提不提,不过霍老三那娘们,我永远记着她,有机会我一定替你阿爸出这口恶气。”
子君有些不明白,阿爹和家傲妈有什么过节,这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过,不禁阻拦道:
“这都已经好几年了,那家人也够可怜的,咱别提了。”
李老婆子想起李老倔生前被霍老三媳妇挠的惨样,禁不住落下泪来。
“闺女,我知道在霍家庄你没少受那娘们气,这不提了,省着你伤心。可你不知道,当年你从他家逃走以后,你爹不放心,去他家找人,那婆姨把你爹打得那叫一个惨,脸挠得萝卜丝一样,想想就心酸啊!”
子君还真不知道,爹曾经去找自已,心里对父亲多了一丝原谅,当年阿爹也不是对自已置之不理。
“夸张了吧,一个大男人,至于被一个婆娘打吗?”
“唉,这你就不知道了,进了他们霍家庄,能好好走出来吗?他们本家一群人,明着说拉架,暗着是帮忙啊!”
李老倔婆娘看着女儿也跟着伤神,顿时又添油加醋把李老倔的伤夸大了一些。
“你阿爹,被打得像血葫芦不说,那口怨气没处撒,从那以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
李老婆子越说越伤心,此刻,她完全忘了丈夫生前是如何虐她的。留在记忆里的都是丈夫的好,现在想想,哪怕曾给她担过水,都让她怀念。
子君听着阿妈的诉说,虽然曾有段时间恨阿爸,但那毕竟是自已的亲生父亲,死的时候都没赶上奔丧,本来就有遗憾。
这空听说为了找自已,还受过如此之辱,顿时心里也很生气。
她仿佛看到霍家庄那些男女老少,都围着阿爹你一拳我一巴掌呼过去,可怜的阿爹被人揍得躺在地上,霍老三媳妇凶狠地伸出爪子般的手伸向阿爹,其中,她看到了霍老二两口子,也在里面……
一股无名之火窜了上来。
霍家树,你家太欺负人了,还想让他们看见孙子,想的美。
对于霍老三一家,子君甚至后悔给家胜的那些钱,要不是家傲,她都不想提。
话说回来,李老倔那次打得确实很惨,对于女儿来说,谁也过不去那道坎。
子君没来由的升起了家树的气,她甚至想象着家树有可能袖手旁观。
“她们霍家庄太欺负人了。”
子君不由得附和了一句。
李老婆子突然说了一句,让子君想到了正事。
“不过,也不能全部都包括在内,那个霍家树还算可以。”
李老婆子不由得看了一眼外孙的脸,脸变得柔和了些。
“记得有一年,他还让那个副总,就是和他好的那丫头来咱家,送过米面呢!”
“谁,黄思琦吗?”
子君立刻打起了精神。
“应该是,当时你爹活着呢,你没看见那死出呢,好像哪根筋不对了,一口一个思琦姑娘,端茶送水,那个殷勤样子,现在想起来都恶心。”
“我爹怎么对她,她认识我爹吗?”
“认识啥,人家瞧不起咱们老农民,进屋都捂着鼻子。但你爹却不在乎,对人那个亲热劲,从没见过,连家里舍不得吃的羊肉,都想拿出来给人家炖了,可惜人家嫌弃咱家脏,说啥走了,你爹还好一阵窝囊呢!”
“哦,难怪。”
子君明白了,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