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炼、裴纶、封堪钰愣神的功夫。
王承恩也选了一棵海棠树上吊自缢,等三人反应过来时救无可救。
崇祯皇帝临死之前,身边只剩下个太监陪着赴死,不能说不凄凉万分。
可偌大的帝国轰然倒塌,谁又为之呜呼哀哉?
“呼……死了,都特娘死了!”
一炷香后,三人走下万岁山,骑上了马后面面相觑。
这个结果,是沈炼和裴纶没有想到的。
原本能抓住朱由检献给闯王,可现在……
“咱就说,闯王若是知道了,不会把咱们三个活剐了吧?”
裴纶到现在才有些害怕,心有余悸的问向沈炼。
沈炼冷哼一声。
“他敢!不说这些年咱们三人为他立下的汗马之功,不说第一个冲入京城的先登之功。”
“就说崇祯八年让他挖了朱家祖坟,白得五百多万两银子,他敢杀了我们?”
“呵呵,呵呵呵……”
听了沈炼的话,裴纶只是撇撇嘴,懒得抬杠。
大哥,咱俩的成分有问题啊,你懂不懂!
锦衣卫哎。
当年三人逃到陕西跟着初代闯王高迎祥混,就没少遭到猜忌和白眼。
后来还是在高迎祥手底下待不下去,才跟了初出茅庐的李自成。
谁知道那一次押宝竟然押中,李自成混到了二代闯王。
可结果有什么不一样呢。
谁都怀疑咱们两个前任锦衣卫是不是朝廷探子,是不是故意来谋害闯王和农民军的。
若非发誓要造反报仇,三人早特娘跑没影了。
就这样,还搭出去五百多万银子。
带资造反,谁特娘能够想到?
这也导致十七年来,一直未曾受到真正的重用,未能成为李自成绝对心腹。
毕竟从崇祯元年就开始造反的元老啊,现在混的却不如刘宗敏、李过、刘芳亮、袁宗第那帮泥腿子们。
现在,又纵容朱由检上吊自缢……
裴纶对接下来的事情,充满担忧。
“嗨!裴叔,怕个什么!大不了卸印辞职,再不当这劳什子闯军!”
一旁的封堪钰却一脸无所谓的态度。
他本就不喜带兵打仗,不过是形势所逼。
如今父母大仇得报,只感觉浑身轻松。
若闯王真要追究他们三人,扭头就走又能如何?
实在不行,找个乡野山间,娶个老婆生个娃娃,优哉游哉的过完一生。
“老沈、小钰,你们啊……”
裴纶狂翻白眼。
艹!
这特娘辛苦了半辈子,眼看就要封侯拜相,摘取胜利的果实了。
转头离开,再去亡命天涯?
傻批都不会这么干啊!
裴纶还要和两人商量商量如何隐瞒真相,谁知还没开口。
“架!”
皇宫内玄武门后,已有几匹快马一路冲了出来。
沈炼、裴纶、封堪钰脸色一变,按住马静静等在原地。
“吁……”
三匹战马停在他们面前,为首一人身高八尺、满脸络腮胡子,他手持一柄鬼头单刀,坐着一匹枣骝马,浑身披甲鲜血遍身,仿佛从地狱里杀出来的恶魔一般。
此人正是李自成麾下第一大将,总哨刘爷刘宗敏是也。
对方本是铁匠,于崇祯七年加入闯军,一进入闯军便展露绝高的军事天分。
其人不但武勇无双,对李自成更是忠心耿耿。
崇祯十三年,李自成被困在鱼腹山的时候,曾想过兵败自杀,若非刘宗敏悍然杀妻表忠,安能有如今打入京城壮举。
所以,此人乃是闯王李自成麾下第一大将,左膀右臂,统管十万闯军。
见是刘宗敏率众抵达,裴纶脸色一下子白了几分。
封堪钰依旧满不在乎,沈炼却也收起几分刚刚的无畏。
“刘爷!”
三人拱手向刘宗敏问好。
“沈炼,封堪钰、裴纶……”
刘宗敏却没回一分好脸色,瞪着圆眼喝问:“你们三人,可曾找到朱由检了?”
“进城都过了一个时辰,为何不将朱由检带来见我?”
“这……”
裴纶、封堪钰面对此人威势,下意识转过了头。
沈炼心里拧巴了一下,莫名有点憋屈。
他妈的。
老子好歹是崇祯元年就跟着闯军的元老骨干啊,怎么被你刘宗敏喊的如同孙子一般。
但没办法,无论何时,阶级地位都是决定一个人尊严的最好方式。
沈炼只能不卑不亢回答。
“刘爷!我三人宫中寻觅一圈,未曾找到朱由检的身影,后来打听一个太监得知,朱由检逃到卑职身后的万岁山上。”
“我三人立刻赶来,却来迟一步,朱由检已上吊身亡……”
“什么!”
骑着战马的三人具都大吃一惊。
刘宗敏反应更是剧烈,勃然大怒。
“呔!你们三人干什么吃的!”
“闯王千叮咛万嘱咐,进城之后一定要活捉朱由检,赏万金,赐伯爵,藏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