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伴随着强烈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沈蓉蓉又一次睁开眼睛,看到玻璃上熟悉的市中心医院红字标识和监护床。
头昏脑涨地看向周围,大脑有些衔接不上。
“你可算醒了。”旁边一个正在换药的护士发现她睁眼,一边换吊瓶一边对她说:“眼睛怎么样?能不能看得见?”
爆炸的灼光伤害了眼睛,不过不严重,只是有些视物泛白。
许久,她终于搞清情况,抬手握住护士的衣裳问:“和我一起……的那个……男人呢?”
面露犹豫之色,眼神闪烁,许久才平静道:“没有男人,你是403军区送回来的,医药费他们结算,你可以放心休养。”
“军区……?”沈蓉蓉一听,心猛地一沉,不顾身上的疼挣扎着要坐起来:“不对!有个男人!他还在……山里!你们快点去救他!”
“你别……你别扯……”看患者情绪激动抓握自己,滴流针都快被挣开,护士连忙按住她:“别闹了!那个男人……他……死了!”
“……什么?”沈蓉蓉瞪大眼,慌里慌张地摇了摇头:“不是、不是那些人……他在山洞里,在一个小山洞里!”
“是,我知道。那个人救了你。”护士将她按回床上解释,“自制土雷威力不大,你和那些人只是晕了,可爆炸引起火势,救援人员过去时他抱着你,背后衣服都烧没了,又枪伤失血过多……你也别太自责,歹徒就在隔壁病房,警察询问时我在,听他们说是有个采山货的女人透露有军人来查才过度防备,和你无关的。”
沈蓉蓉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呆呆坐在病床上不动。
许多灵物都说,飞升前需还清情劫,否则易失成仙之机。
它就是只蜗牛,没敢想过成仙,就更不会想情劫。直到遇到祖师收它为徒,从那个能掐会算的老头嘴里听到不少自己命中情债的小预告。
那人本应一世荣耀、儿孙绕膝,却因它而命运多舛。
而它身具不少功德,不仅是自身的,也有对方的,许是欠了诸多子嗣,故才投为极能生育的蜗牛便于报恩。
午夜梦回时,它也曾见一模糊身影坐床边叹息,看到老旧纸张有看不清的蓝色细体字,婚戒孤零零分开,临终时有人紧握自己的手,
祖师说因果循环既定,万事勿急,多多积德行善,若将来遇人对它脑袋啃上一口,便是缘劫降临,开始还债之时,届时究竟如何,还需自己慢慢磨砺。
它一直盼着另一只蜗牛出现,猜对方或许是只瞎蜗,把它当食物啃脑袋……如今想来,钢笔字、婚戒等都对应着当下时代。正如那句‘庄生晓梦迷蝴蝶’到底哪个世界是真的,确实难以说清。
可她明明才刚刚遇到他,还没有像其它灵兽一样从情债和成仙之间做痛苦抉择,他就莫名其妙死了?
说好的,要还他一大堆孩子呢?
护士见人一直愣着,也没多说什么,换完药就离开病房。
刚好另一个护士路过门口,对她说:“那边的几个都交代了,就是一伙地痞流氓,在山里找到一些老猎枪和自制土雷,骗人赌博之后收高利贷……估计要蹲一辈子笆篱子。”
“是吗?不知道他们还得在我们医院多久……我可不想伺候,我害怕。”
“有警察你怕什么?”那位护士说着,忽然压低声音:“他们说,那个泄露军情的女人二十多岁,戴着大口罩看不清脸,但手腕上有一块红色胎记……要是发现检举,确认身份奖励200块钱呢!”
大约二十分钟后,沈月盈快步从门外走进来。
她穿着一身碎花连衣裙,看到坐在病床上的妹妹,脸上露出一丝愤怒,靠近她后低声训斥。
“沈蓉蓉,你可真行啊,到陈家这么多天硬是没说过你不是我!那个老东西醒了之后要找孙媳妇,叫陈家一群人来沈家请我回去!顾逸风知道我身上还有其它婚约,现在对我爱答不理的!你是不是故意的!”
沈蓉蓉没有任何动静。
沈月盈一如之前那样,霸道拎起她衣领摇晃:“别给我装死!跟我去陈家把话说清楚!说你婚前找男人败坏名声,顾家不要你,才不得已把我换过去!去陈家冒充我的是你!什么叫一女二嫁!起来!”
这一下,沈蓉蓉忽然看到沈月盈拎着自己衣领的手腕上,有只玉镯子。
而玉镯下面被挤出了一块瘀血红印,格外显眼。
她冷冷抬眸,目光似剑,凌厉地射向沈月盈,突然抬手握住她的手腕:“你这怎么弄的?”
感觉妹妹发生了些变化,眼神中的寒意仿佛能将空气冻结,不再是前阵子那副慢腾腾傻乎乎的模样。
沈月盈避过她的眼睛,扭动着挣脱手腕:“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
“听不懂?那伙人说透漏消息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人,手上一块红胎记,你怎么解释?”
“我这……”沈月盈吞吞吐吐地厉害起来:“我这可不是胎记!我这、这是受伤!……你想诬赖我也要讲点证据!”
沈蓉蓉呵笑一声,随后脸色瞬间沉寂下来,二话不说拔了自己手上的针头,抬起手就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