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老太太吃了东西,这会儿又睡过去了,太医给诊了脉,说是已经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养个日,这就好了。
听见消息的孙家众人自是松了口气,一个两个都喜极而泣,孙六娘子硬是撑着身子挨到床边儿去,亲眼瞧着老太太好了起来,心头悬着的大石头才落了地,这会儿抹着眼角感慨道:“神天菩萨保佑!可算是见好了。”
丫鬟握住她的手,欣喜道:“方才太医看过了,说是哪哪儿都好了不少,脉象瞧着都康健了,只需静养几日,待回暖了就没什么大碍了。娘子这会儿能放心了!”
“老太太好了就行。”孙六娘子拍着心口,忽的想起什么,四处看了一眼,又问丫鬟:“怎么不见那位世子妃?”
听丫鬟说老太太能醒过来是那位世子妃的功劳,她心底自是震惊无比,这会子她极想见一见这位奇娘子。
丫鬟赶忙答了话:“才刚屋里头哭成一片,几位爷都跟着流了泪,大奶奶就领了世子妃到左厢房说话去了。”
孙六娘子闻言便道:“我过去瞧瞧。”
其实她早早就听过英国公世子妃的名头,早前贾清那桩大案包括后头柳小郎君的事儿都叫张黛这个名字在女眷之中格外响亮。
可到底没人亲眼见过张黛的本事,女眷们说起她来,多是有些不信任的。
就连孙六娘子自己也一直觉得张黛能进阴阳司,多半是因为有英国公世子做靠山,真要说这阴阳术法的修行,她可不信一个凭空冒出来的小女娘能和阴阳司那几位小天师相比。
前儿王家十七娘来她们府上看老太太,与她一处聊天,还说起这事儿,彼时王十七娘对张黛颇为不屑,她说她活了这么大,头一次听说女人也能在阴阳司做官,说给上京城之外的人听了,怕不是要叫人笑掉大牙。
这话孙六娘子不敢苟同,到这会儿她更觉得王十七娘那话纯属放屁!
太医都说了老太太是强弩之末,偏张黛能给人救活了,若这不叫有本事,那阴阳司遍地都没一个有本事的人了!
王夫人忙着到孙御史那儿看人去了,剩下的孙家人在老太太那儿守了会儿,见老太太睡得正香,才彻底放下心来,各自回屋里洗漱更衣。
厢房里头,白氏到现在才松了口气,好好看了看张黛的模样,这位传闻中一举拿下城郊作乱邪祟、又破了贾清悬案,顺带治好了柳小郎君的英国公世子妃果真生的极美貌,只看外表,全然看不出她竟还有这样大的本事。
今日她又轻松治好了老太太,真是人不可貌相。白氏心底感慨,恭敬朝张黛施了一礼:“今日之事,多亏有世子妃出手相助。”
“举手之劳罢了,不足挂齿。”张黛上前搀起她来,顺势从腰间摸出一摞定神符来,“我看了看府上各处没什么不妥,这定神符且叫府上诸位都放在枕下,只当是图个安心。”
白氏满面感激接过,正欲道谢,却见张黛又摸出两张符来,一张直接贴在她头顶,白氏愕然,不等说话,却眼睁睁瞧着那符纸自下而上变得透明,直至完全消失。
“这是!”白氏一双眼珠子瞬间瞪大,只觉大为震撼。
“府上各处都妥当,但大奶奶你命格却有些轻,这镇邪符能替你压一压,剩下这张,你拿去贴在老太太头上,其余的就没什么了。”张黛说着,又把剩下那张递给白氏。
白氏下意识接了过来,瞧着手上这两份符当即便呆住。她命格轻这件事在娘家那儿不是什么秘密,可在孙家,除了她夫君孙大爷和王夫人、孙御史之外,便无人知晓。
就连嫡亲的小姑子孙六娘子都不知道这事儿,张黛才见她头一回,就这么直接看出来了?
白氏心底震惊不已,这位英国公世子妃怕不是神仙托生的吧?她一时想不出说什么,只这么愣愣瞧着张黛。
“大奶奶?”
白氏缓过神,赧然道:“多谢世子妃。”
她想了想,到底还是没忍住,追问道:“敢问世子妃,老太太这病症,莫非,与我有关?”
若非如此,怎么单单给了她和老太太一样的镇邪符?
看她一脸担忧,张黛于是温声宽慰道:“老太太是上了年纪的人,容易受外界干扰,本就与大奶奶你无关。你的命格虽轻,但却无大碍,我给你镇邪符不过是以防万一。”
白氏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真要是因为她影响了老人家,她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张黛沉声道:“不过,我有件事儿,还想请教大奶奶几句。听闻前段日子宣平侯府上总传出女人的哭喊,为这个,贵府很是苦恼了一番?”
“这倒是确有其事。”
张黛立时追问道:“是谁先听到的?能否具体讲一讲?”
“是我先听到的。”白氏仔细回忆了一番,慢慢道:“我和大爷住的折桂堂与宣平侯府的书房离得极近。那几日我恰好染了风寒,晚上睡不太好。我记得,头一回是三更梆子响过之后,我就听到隔壁传来奇怪的声音。”
“起先我以为是自己病糊涂了,并没放在心上。可过了两日,那声音不仅没淡下去,反倒是越发明显,渐渐地,我听出来那是个女人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