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宣明毅搀扶着苏浩轩就要离去,苏向荣急了,连忙开口把人叫住。
“二公子,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宣明毅无辜地耸了耸肩:“将军,你误会了。我没想要怎么样啊,将军为何显得如此紧张?”
那贱贱的模样实在太气人了。
苏向荣自觉不是他的对手,只能转向徐浩轩。
一看苏浩轩,他的眼神就控制不住地变得阴沉起来。
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开口:“浩轩,你真的如此决绝,非要离开将军府不可吗?”
苏浩轩没有回避,直视着苏向荣的眼睛,冷漠回答:“是将军府里容不下我。”
苏向荣心中心中愤恨不已。
但是为了留住这个他最讨厌的儿子,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试图用柔和的语气劝解道:“浩轩,你是不是因为为父让你搬出东跨院而心生不满?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保证,你可以继续留在那里,无人敢打扰。这样也不行吗?”
听到这话的苏浩杰急了:“爹,香莲她……”
“住口!”苏向荣一声怒喝,打断了苏浩杰的话。
这个愚蠢的家伙,都到这种时候了,还只盯着眼前的微小利益。
如果他们不是短视到非要占据东跨院,今天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他是真的非常不愿意放苏浩轩离开。
尽管现在的苏浩轩已经是个废人,前程尽失。
但是就凭借他和宣明毅的关系,就能为将军府带来无穷的利益。
在苏向荣严厉的目光下,苏浩杰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无奈地选择妥协。
宣明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嘲讽道:“呵呵,现在才知道着急?早干嘛去了!”
将军苏向荣闻言,心头猛地一颤,差点被这股怒气冲得晕眩过去。
他强压下怒火,尽量平和静气地说道:“二公子,若你真心为浩轩着想,就应该规劝他留下。毕竟,一个失去家族庇护的人,在这世上将举步维艰。我向你保证,今后在将军府,无人敢对他有半分怠慢。”
然而,宣明毅却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轻飘飘地说:“哎,我只是个外人,可不好参与你们的家事。”
他把原话还了回去,脸上带着一抹戏谑的笑容,那模样要多气人就有多气人。
苏浩轩站在一旁,神色冷然地说:“苏将军,你请放心。我离开将军府,不会带走任何东西,除了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
他连“父亲”二字都不愿再叫,可见其决心之坚定。
看着苏浩轩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苏向荣气得七窍生烟。
但碍于宣明毅在场,他只能强行忍住怒火,差点没忍住一口鲜血喷出。
听到苏浩轩说她母亲的东西,一直当鹌鹑的钱桂芝忍不住了。
激动地跳了起来,尖声道:“你母亲的东西?你母亲能有什么东西!她去世那么多年,哪里还有什么东西剩下!”
苏浩轩面对她的质疑,神色依旧平静如水。
“母亲的嫁妆单子上写了什么,那就是什么。至于这些年来用去了多少,花费了几何,我相信京兆尹会为我主持公道,一一查明的。”
钱桂芝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心知肚明,苏浩轩所言非虚。
当年徐浩轩的母亲早逝,她名下的嫁妆被苏家老夫人以保管之名一并收入了库房。
而库房的钥匙,一直掌握在老夫人手中。
老夫人离世后,这钥匙便传到了钱桂芝的手里。
这些年来,库房中的珍宝已被她挥霍得所剩无几——或是用来送礼充门面,或是贴补给了娘家,更有不少被她那败家的儿子偷偷典当出去换取银两。
苏向荣虽身为五品官员,但俸禄微薄,远不足以支撑苏府现在的奢华生活。
若非有徐浩轩母亲的嫁妆作为支撑,苏府这些年来的日子断然不会如此滋润。
这些嫁妆不仅帮钱桂芝打入了盛京城的贵妇圈子,更为苏浩杰迎娶了兵部尚书家的嫡女铺平了道路。
如今苏浩轩突然提出要拿回母亲的嫁妆,这让钱桂芝如何拿得出来?
钱桂芝气急败坏地嚷道:“苏浩轩,你别太过分了!这些年来,你母亲留下的东西大部分都花在你身上了,否则你以为你年纪轻轻就能坐上六品营千总的位置吗?”
苏浩轩不为所动,冷冷地回应道:“我的职位,是靠我自己努力拼来的。如果你们有异议,尽管去上告。”
见硬碰硬行不通,钱桂芝立即换了策略,哀声恳求道:“浩轩啊,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把事情闹得这么僵呢?你父亲最疼爱的就是你,你这样做实在太伤他的心了。”
宣明毅听得不耐烦,打断她的话说道:“行了行了,按照律法规定,女子的嫁妆属于女子本人及其女儿所有,任何人都不得擅自挪用。如果你们不想把事情闹大,就主动把东西交出来。如果你们记不清都有哪些东西了,那就让京兆尹来查清楚。”
说完这番话,宣明毅也不顾苏向荣一家三口难看的脸色,搀扶着苏浩轩径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