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寒松等人本来被弓矢压得抬不起头来,此时却看到他们舍长取短,竟然又派出贼匪想要近身接战。
他毕竟不是只知道闷头撕杀的莽夫,很快就反应过来不对。
“陛下不要慌乱,外间似乎有什么变化,莫不是咱们的援兵到了!”
赵寒松的话,让其他侍卫与李玄月重新燃起希望。
“真的?”
“贼人舍易求难,大违常理,臣之前就说,我们离御卫军扎营之处不远,他们肯定能发觉这里的异常。”
李玄月大喜:“只要御卫军发起进攻,贼人必定不是对手!”
她其实心中也没什么底,毕竟未曾亲至一线,与之前的宁王旧部交战过。
可是,李玄月知道现在大家刚刚重燃希望,万不能说些质疑丧气的话。
赵寒松借机大喊:“众兄弟,咱们皆为陛下御卫,甲胄在身,近身搏杀又有何惧,来多少贼人咱们便砍多少!”
其他侍卫同声呐喊,一时竟是士气高涨,激起大家的拼杀之心。
反而曹英的部下现在心慌意乱。
本来十拿九稳的埋伏,突然生出变局,现在被上头逼着跟人家撕杀,还要求“生擒”对方的人。
难道几位首领都瞎了吗?对方那几个护卫,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儿啊!
更重要的是,这边可是紧邻着青田县!
他们跟随着曹英在兖州四处流蹿,之前从来没有跟青田县的差役们交过手。
但是!
他们遇到过很多其他的“江湖兄弟”,还有很多是听闻他们乃宁王旧部,特意前来投靠的。
这些绿林豪杰们很多人都曾提出过警告。
“慎入青田地界!”
“见青田差役,慎勿接战!”
普通的贼人多是没什么见识的,人家说得那么玄乎,总是在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现在,他们在此打这场“伏击战”,已经持续了太长时间,现在又生出变故,更加影响士气。
好在有几名小头领奉了曹英将军之令,直接跑到最前面,带领着他们冲锋,大家也能跟着杀上去,不至于先逃到山腰野林藏起来避开撕杀。
可是,实力的差距是无法抹平的。
冲在最前面的兄弟虽然勇气可嘉,但实力远弱于赵寒松等人。
他们纵有人数优势,可是不能使用弓矢,只能闭眼猛冲,多数都被摆成圈的马车所阻,想要冲到内圈极是不便。
赵寒松仗着宝刀之利,只攻不守,迎着贼人的兵器就劈斩上去,杀伤效率极高。
很快,在马车四周就已经倒下了三十余贼人尸体。
“真是好发民!”
赵寒松知道自己的表现足以振奋同僚士气,哪怕出现受伤的情况,稳住“车阵”还是可以做到。
心情转好之余,他忍不住再次赞叹起手中的宝刀。
力战这么多贼人,锋利程度竟然丝毫不受影响。
还是陛下有远见啊,若能以这等兵器装备起一支万人以上的军队,那在战场上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手下一名侍卫指着远处惊叫起来。
“不,不对啊!来人并不是御卫军,好像就是地方差役!”
“什么?”
赵寒松乘暇望去。
因为突然遇袭,曹英不能再把兄弟们分散在山间,由得对方袭击。
他直接把手下集中起来,列好战阵以应敌人,此时若暗中下杀手的敌人还想进攻,甚至救下被围的“富商”,就必须要主动来攻,从山势中暴露自己。
果然,对方没有放弃,也同时集中起来,一步步向他们逼近。
那竟然并不是恰好赶到此处的官军,所有人都穿着地方差役的服色!
“青田县的差役?”
曹英自己也吃了一惊。
他当然也听其他流匪提到过,青田差役并不好惹,很多贼头都在青田吃过大亏。
可是,他早先乃是出身于正规禁军,而且还是兖州颇有名气的将领,打从心里还是看不起地方差役。
万没想到,这些差役在人数劣势的情况下,还敢主动进攻自己。
之前的偷袭也就罢了,现在人家要摆明马车跟自己正面硬碰硬了。
“老大,咱们该怎么办?”
“不过就是一队富商而已,根本不值得咱们拼命啊,还是趁现在带着兄弟们撤吧。”
手下的几个首领,似是也想到了听到的警告。
再加上下面主动进攻被人家的护卫杀伤得很惨,他们都开始犹豫起来。
曹英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
“放你们的屁!现在碰到一伙地方差役咱们都怕,以后见着官军怎么办?”
“地方差役是什么样子,你们不知道吗?他们连大盾都没有,只要敢冲过来,靠着弓箭都能把他们全射死!”
曹英虽是痛骂他们,但确实有效果。
那些兵匪们,被上官如此骂上一通,心里反而踏实下来。
往前方一看,果然那些县衙差役都没有盾牌,布在阵前的弓箭手们瞬间神气了起来。
“还是将军英明!您就瞧好吧,咱们兄弟必让他们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