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师父眼皮底下,他哪敢拿着那个大洋出去镇上换零钱,没被没收就不错了。
两个人,四只眼,皆发着期待的闪闪亮光看着静之,看得她有些无语。
“说好哦,不许告诉阿九,不然他又说我乱花钱了。”
边说着,她解下腰间鼓鼓的钱袋子朝秋生丢了过去。
秋生稳稳接住,打开一看,“哈?皱成这样,你把袋子掉水里了?”
静之抿嘴,丢过去一个叠好的纸元宝,没好气地说:
“关你屁事,还要不要了,不要还我!”
秋生摇摇头,然后把里头一小团一小团的纸币掏出来,无所谓地说:
“没关系,把师父的熨斗拿来用用就行!”
他看了文才一眼,又蹬了他一脚,“你去。”
“为什么是我?”
秋生翘着二郎腿,“呐,刚刚是我先找师父拿钱的,我头发都掉一撮了呢,这回轮也轮到你了。”
文才捂着被踹痛的脚脖子小声哔哔,“那不是没拿到嘛,而且会掉头发,也是你自己作的。”
秋生伸起一巴掌,假装要抽过去,“去不去?”
“……去。”
文才暗暗剜了秋生的头顶一眼,磨磨唧唧地出去了。
他刚出去,静之就蹬了秋生一脚。
“你对他那么凶干嘛?阿九可只有你们两个徒弟诶,你都不对他好点?”
秋生捂着脚脖子装作痛死了的样子,哎呦哎呦叫了两声,见她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样子,他突然揶揄一笑:
“每次都阿九阿九的叫,你是不是喜欢我师父?”
静之一脸坦然,“是啊,那又怎么样?”
秋生一噎,愣了几秒才哇了一声说:“你可真直白!”
静之悠悠叹了口气,“再直白有什么用,你师父比你们多了不少心眼,你都看出来了,他……一定也看出来了。”
但他还是把她拒之门外,她还能怎么办呢?
秋生望着桌上那捧皱巴的零花钱,突然把脸凑近,“要不要我帮你啊?”
静之瞥他一眼,”怎么帮?”
秋生放下脚,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刚想和静之讨论一下“勾引”林九的大计,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二人回头一看,文才拿着个熨斗,跟做贼似的,又赶紧转身把门闭得死紧。
静之好心提醒,“留条缝,烤着番薯呢,小心一会儿把大家毒死在这里。”
文才脚步一顿,又赶紧回去把门敞开一点。
“阿九呢?”
“哦,他在书房不知道在干嘛,我去他房间拿了熨斗就回来了,诶,你们猜猜,我在他房间看到了什么?”
“什么?” 2
文才凑了过来,把熨斗放在炉子上热着,然后比划着身上的衣服说:
“他床头挂着一件浅黄色的袍子,熨得一条褶子都没有,好像是新的,我都没见他穿过呢。”
静之突然咧嘴一笑,她眼里带着期待,微微昂起头看着虚空,脑子里一片遐想。
他……是喜欢的吧,今天晚上,应该会穿上的吧。
话说,虽然有文才跟秋生这两个电灯泡在,但是,她和他…一起看戏的话,算不算约会呢?
一想起他会穿新衣服,静之立刻起身,将手中叠了一半的元宝塞到文才手里,“我出去一下!”
说罢,她心急火燎地就回了房,然后把新买的衣服,还有婷婷送的几件扒拉出来,摆在了床上。
她环胸,摸着下巴思考。
淡粉色,好像有扮嫩的嫌疑,而且她不想看起来跟他年龄差距过大。
深蓝色,今天是开心的日子,穿这件,好像太压抑了。
淡黄色……这个好!
静之捧起床尾处淡黄色的那套襦裙,窃窃笑了一下。
好像…情侣装呢,就这套吧。
她拿着衣服本想换上,突然闻到自己身上一股烤地瓜的味道,眉头皱了皱。
又快步走到她的梳妆桌前,打开抽屉,掏出她新买的桂花香胰子。
洗个澡好了,她想。
约会的话,也要香香的呢。
……
半个时辰后,静之终于结束了沐浴。
她一身清爽地从浴室缓缓走出。
此刻的她焕然一新,不仅身着那套精心挑选的衣裳,而且两侧的鬓发也被细致地编成了辫子,再用一条淡黄色的丝带轻轻地系在了脑后。
原本白皙如雪的面庞,因为刚刚接触过热水而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如桃花般的红润,使得她看上去更加娇艳动人。
林九从书房走出来的一瞬间,就看到了这一幕。
本来还觉得手中的花牌甚是好看的他,瞬间觉得那东西不及她是万分之一。
他呆愣在原地,不知瞧了人家几秒,耳边突然听到她欢喜的轻笑,他匆忙挪开视线,又把手中举着的花牌往身后藏了藏。
静之背着手,有些害羞地凑到他跟前,又暗含着期待,轻声问:
“呐,阿九,我今天好不好看?”
林九话未说出口,两只耳朵便先红了。
他有些不自在地转过身,小步快走,然后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