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琳在她身旁蹲下,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暖而坚定:“小吟,你腹中承载的是小瑾唯一的希望,你必须坚强。”
若祝如瑾此番真的无法迈过这道坎,那么姜吟腹中的孩子将会成为祝家唯一的未来,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任何闪失都可能导致祝家的命运走向未知。
姜吟自然深知这一切的重要性,但面对手术室内的丈夫,她心中的忧虑与悲痛如同潮水般汹涌,让她无暇他顾。
陈琴在旁附和,语调中满是鼓励与无奈:“小吟,无论结果如何,你都要坚持下去,为了如瑾,为了这个家。”
为了大局,为了未出生的孩子,姜吟不得不强压下心头的哀痛,集中精神,保全腹中的小生命成了她的首要任务。
祝安在这一瞬仿佛苍老了许多,他的话语里满是心疼与无奈:“孩子,真是苦了你。”
“不,他不会离开我的。”
姜吟摇头,靠着金琳的支撑,艰难地站起身,一步步迈向手术室的门外。
每一步,都像是在跨越绝望的深渊。
生活刚见曙光,命运却突然翻云覆雨,姜吟心中充满了不解与不甘。
不多时,一名护士面色凝重地走出,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家属,请签字,病人情况极其危急,这是我们发出的病危通知书。”
病危通知书四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众人耳边炸响。
陈琴身子一晃,差点跌倒,幸亏祝安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而姜吟,更像是遭受了晴天霹雳,双眼泛红,护士的话在她脑中回荡,犹如无数绚烂而凄凉的烟火,瞬间照亮又迅速熄灭。
金琳走上前,注视着护士手中的那份薄薄的通知,感觉像是接到了判决书。
陈琴心急如焚,几步跨上前,紧紧抓住护士的手,眼中满是焦灼:“护士,我儿子情况怎样?为什么会这样突然恶化?”
“祝先生的大动脉受到了严重伤害,即使是轻微的动作也可能导致伤口裂开,现在的情况是伤口已经破裂,出血不止……”
护士说着,面色沉重,他们心里都清楚,手术室里躺着的不仅仅是病人,更是他们全部的希望。
如果不是情况危急至极,这份通知书绝不会轻易拿出。
姜吟听罢,眼神愈发空洞,双手捂住嘴巴,背靠着墙壁,全身颤抖着想要哭喊,却只能发出细碎的、破碎的声音,泪水无声地滑落。
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意识在模糊与清醒之间徘徊,她倚着墙,咬紧牙关,用尽全力不让自己的意识沉沦。
金琳低声自语,满是疑惑与不安:“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严重……”
病情的好转怎么就在一瞬间急转直下,令人措手不及?
祝安几乎被这份沉重的事实压垮,胸口仿佛被巨石压得喘不过气,苍老的面庞上泪水纵横。
陈琴接过那张薄薄的病危通知书,一字一句读着,几乎要昏厥过去。
生与死的界限,竟是如此接近!
护士接着说道:“只有家属签字后,我们才能继续进行手术,每多耽搁一秒,风险就增加一分。”
陈琴急忙将协议书和笔递给了祝安,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急迫:“快……”
祝安的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笔,恐惧使他的动作显得笨拙而扭曲,最后,他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在协议书的最下方歪歪扭扭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签完之后,陈琴接过协议书,交给了护士。
“请你们,务必救他,无论需要多少代价,我们都在所不惜。”
她的声音里满是恳求与无助。
护士严肃地点了点头,转身推开了手术室的大门,门内门外,再度恢复了沉重的寂静,只剩下低沉而压抑的抽泣声,在空气中轻轻回荡。
祝安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彻底崩溃,年迈之年还要经历如此煎熬,仿佛生命对他而言,只剩下了无尽的痛苦与折磨。
金琳与陈琴沉默不语,咬着下唇,泪水无声地流淌,周围的空气凝固得让人窒息。
那一刻,整个世界似乎都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静得可怕。
姜吟的情绪像是一片波涛汹涌的海,时而狂风巨浪,时而风平浪静,她怔怔地盯着那块冷冰冰的“手术中”指示牌,压得她喘不过气,一时间,双腿仿佛失去了支撑的力量,无力地跪坐在冰凉的地面上。
金琳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姜吟,她敏感地捕捉到这一细微的变化,立刻快步靠近,声音里满是关切:“小吟,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姜吟的语气里夹杂着隐忍与无助:“小姨,我的肚子……很疼……”
话音未落,姜吟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的汗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颗颗滚落,她紧咬着下唇,似乎在极力压抑着身体的不适。
金琳刚要伸手搀扶,姜吟的身体忽然一软,双眼紧闭,整个人无力地倒在了金琳温暖的怀抱之中。
“小吟!”
金琳焦急地呼唤,心如刀绞。
“小吟!”
一旁的陈琴闻声也是一惊,二人迅速反应,合力呼叫了医护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