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见那张清冷姣美的面容时,所有人都是一怔,
当然,银霜除外,她早就已经知晓这并非刘夫人本人。
而那位大统领则是瞳孔一缩,
“是你!??”
夜族王女,
那位白衣王女?
言卿就只是冷淡地看着这些人,那眼底像一片冰雪,就连厌恶都难以容下,仿佛这些人无足轻重,但或许也多少有些厌倦。
“从前我就一直在想一件事,”
“依照大梁如今这国情,明面上妻主娘子的数量是那些夫侍的几十分之一,但实际上恐怕要比这更少。”
“而倘若有朝一日,我能掌握一些东西,比如废除妻主娘子的信香,那么我是否会愿意自断一臂,是否会借由废除信香来换取一份所谓的“太平”。”
但其实早就已经有了结论,不会,
惨吗?很惨,
那些男子夫侍很惨,从最初回归这片国土时,她最先接触的,就是那些底层妻主毫无内涵毫无修养,只知享乐作恶,而那些男子夫侍为此枉死,惨遭凌虐,一帧一帧,一幕一幕,全是人间炼狱。
很久以前这些妻主娘子处于被剥削的弱势地位,在当时被那些所谓的夫侍圈禁,那类似一个男权社会,而这些妻主等于脔宠玩物,毫无半分人权可言,就好似如今这些夫侍们。
然风水轮流转,有人为了破局,为拯救那些被剥削压榨的妻主娘子,为提高这些妻主的地位,于是弄出这个信香,赋予她们足以安身立命的武器。
只是当时那些人也没想到,本是一腔好心,结果信香滥用,竟一步步演变至如今这样的局面。
这个国家的律法势必要改变,作恶者当严惩,行善者也需要嘉奖,
言卿从一开始所不满的,不是信香,也不是那些妻主,而是那些放任恶人继续行恶的律法,
若想变法,必然阻碍无数,可这所谓的元老会,她们的心更大。
言卿走向那位大统领,
“我方才听你们提过一个人,“那位”。”
“而你们口中的“那位”存在,我想应该便是那位亥夫人。”
“使用一寸灰灭绝幽州妻主,从而煽动当地夫侍激化双方矛盾,你们所为的,难道当真只是你口中的,重病需下猛药?”
言卿嗤笑一声,而那位大统领则神色一沉。
“我倒是没想到,王女殿下竟然会混进我这元老会中。”
她并未正面回应,言卿却说:“我对那位亥夫人很感兴趣。”
“你们制定的这个计划,并非是为了救世,而是想逆风翻盘,煽动民意,企图变法,企图使那些夫侍联合造反。”
“从根源上来看,所谓的不破不立也不过是扯着一张遮羞布而已,真正想做的,大概是想打压妻主一方,使这女尊变男权。”
“而为此无论牺牲多少,都在所不惜,”
“不是么?”
大统领:“!”
她心里一咯噔,而另外几位统领也猛然看来,那神色里多少带上几分不敢置信。
就连银霜,哪怕早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层,可如今听言卿提起,也依然有些心惊肉跳。
而此时言卿则拉开一把椅子坐下,“那么,现在就先来聊聊,有关那位亥夫人你到底知晓多少,而她既敢行如此之事,单凭一人之力难以胜天,她定有同谋。”
“而她那些同谋又是何人?”
大统领身形微颤,奈何小五儿医术着实了得,毒术更绝,
此前把这软骨散混合在言卿随身携带的软膏之中,来这儿之前曾有人检查排除,可那软骨散需要两种软膏混合在一起方可发挥出原有的威力,那些人自然也查不出什么。
而楚熹年也早就布置好了,今夜过来,楚熹年是打算将这元老会一锅端了,
言卿来这儿纯粹是觉得这元老会不是什么好东西,像是一群地沟里的老鼠,也果然如她所想,这些人所谋之事牵连甚广。
大统领冷笑一声,“老身今次栽了,也怨不得旁人,但王女殿下不妨省省力气……”
言卿失笑,“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几分,而今世家林立,尤其朝中,那些人以萧国舅一脉为首,若说当今天下两分,那么一方是皇室,是女帝那边,而另外一派便是那位萧国舅。”
“女帝至高无上,而世间之人一向无利不起早。此事于女帝而言,只有坏处,而没任何好处,换言之她定不可能放任这种事发生,也就是说恐怕就连皇室也被瞒在鼓里。”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萧国舅。”
“他在窃国。”
若女尊变男权,最终的得益者是谁?无疑是萧国舅那些人,
若女帝下位,而男帝登基,这个登基的男帝,最有可能的,也是那萧家之人,不然岂不是白费力气,徒为他人做嫁衣。
而言卿就只这么三言两语,却已叫那大统领心惊胆战。
言卿:“……”
又瞧了瞧那大统领的模样,她思量着,又垂了垂眸。
世间对错从无绝对,一些阅历太浅的,为人太蠢的,看待一些事总以为非黑即白,就好似一位妻主娘子杀人害命,便一杆子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