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将军,我们该如何处理这些南匈奴叛军的俘虏?”项羽手下的一个副将问道。 项羽站在高台之上,看着经过一夜激战之后被散落的尸体与盔甲所布满的营地,目光又扫过那些一排排跪在地上,或低下头或看向他这边的俘虏,猛的他从腰间拔出剑来。 随着他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向面前的一位南匈奴叛军俘虏,周围他手下的士兵以及其他许多的俘虏都将目光投向了他,他们许多人此刻的心都提了起来,仿佛项羽所走出的每一步都有千斤之重。 终于项羽走到了这个俘虏的跟前,他跪在地上,手脚都被绳子牢牢的捆住,脸上与身上都布满了血迹与泥污,他的目光涣散、布满血丝,似乎一点求生欲都没有了,看着项羽缓缓的举起手中的剑,既不做挣扎,也不喊叫,甚至连头都不愿意抬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 项羽手中的剑却并没有如期的落下,却从他口中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来。 片刻之后他眼前这个原本似乎已经做好赴死准备的南匈奴叛军俘虏缓缓的抬起了头,从他干裂的嗓子之中发出几声嘶哑而破碎的声音。 “卜节......我叫......卜节......” 他的声音被拉得很长很长,一边说着他一边艰难的轻抿了一下干裂的嘴唇。 “那你啦?”项羽又举起手中的剑,转而指向了一旁的另外一个南匈奴叛军俘虏。“你叫什么名字?” “金锥,我叫金锥。”这个叛军的声音要高亢很多。 “好!”项羽也高声大喊一声,随即毫无征兆之下一剑砍下! 然而既没有惨叫声,也没有人头落地、鲜血四溅的场面出现,却见捆住那位叫金锥叛军的绳子已然被项羽一剑斩断,随即又是一剑接着一剑,许多叛军身上的绳子竟然已经被项羽斩断。 “项将军?”周围项羽手下的一些士兵见此情景不由得大惊,好不容易经过一夜鏖战才抓来的叛军,难道要将他们就这么放掉吗? “我不管你们因为什么原因而反叛,我也不管你们原本是干什么的,是谁的手下,我项戟现在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项羽的声音十分洪亮,这一嗓子几乎能让周围大营中的所有人听见。“第一条路你们可以归降于我,今后便跟随在我手下做我的士兵,第二条路你们可以选择再回去,然后重新拿上武器与我再在战场之上厮杀一番,第三条路你们远远的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 “项将军,这样恐怕有所不妥吧!”项羽手下的一个副将凑到项羽身边。“这些胡人性情多变,朝作誓言夕生叛乱,万万不可让收编他们,否则日后必为大患!” “同时也不能够放他们离开,那样无异于放虎归山,我们人数有限又深入草原有一段时间了,后勤补给日渐困难,恐无力再与贼寇久战。”副将继续说道。“以属下愚见,今日必杀之以绝后患!” 项羽听罢面无表情,只是轻轻的用手抚了抚手中宝剑的剑锋。 若是前世的项羽,必然想都不会想就会做出将眼前这些叛军俘虏全部杀死的决定,但现在的他却有了与前世截然不同的想法,毕竟现在的他的情况与前世有很大的区别。 前世的他有叔父项梁的从小教导与帮助,项梁与项羽是战国末年楚国名将项燕之后,即使当时项家早已没落,但作为贵族之后的项梁在对于项羽的教育上却非常用心,而且六国灭亡不久,项燕的威名尚存,因此当项梁项羽举兵起义的时候才能够得到群起响应。 在那个时代出生是非常重要的,哪怕你只是一个没落贵族之后,你至少还拥有一些潜在的政治资源,这点就像是刘备走哪里都要说自己是中山靖王之后一样,哪怕刘备再一穷二白,靠着这层或有或无的贵族血统也能够至少有些立足之地。 然而现在的项羽既没有了前世天下无敌的身体天赋,也没有了贵族之后的血统和传承,更没有了叔父项梁和亚父范增这样的族人帮助,此时的项羽可以说是只能够靠自己一个人。 但是在这乱世前夕,没有任何政治资源的他又该如何崛起? 他需要人,需要军队,需要一支完全属于他自己的军队和势力,而现在他所率领的这支骑兵部队说到底还是董卓的部下,所以尽管他需要战功,需要更多战场之上的人头来为自己赢得功勋,但他也不得不试着去考虑另外一种方案,在自己这支部队之中融合进一些匈奴人。 经过两年的相处,项羽对于董卓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他知道董卓也是有胡人或者羌人血统的,在他年轻的时候与很多羌族首领关系都不错,在他所率领的核心部队里大部分都是来自于西凉的部队,其中也有相当比例的羌人或者混血士兵。 这些来自于西凉的部队对于董卓的忠诚度是非常高的,不过相比之下自己手下的这些年纪不大的士兵来源就要复杂多了,为了找到这么多拥有天赋的年轻士兵,也就没有办法只招收一处的士兵,因此实际上项羽手下的这些士兵从兵源上来看就比较多元化,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再在其中混入一部分具有匈奴血统的士兵,似乎也并非完全不可行。 至于说副将跟他说的这几个不能够接受这些叛军的理由,项羽觉得都显得无关紧要,说这些匈奴叛军多变容易反叛,这点或许不假,但项羽知道任何叛乱都是有原因的,就像前世的他对于秦王朝来说不也是天下诸多反贼之一吗,他多多少少都知道这些南匈奴叛军反叛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