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走阿乙,阿七的生活恢复了平静,糖坊里天天烟雾缭绕,工人们尽心尽力,大家靠着自己的力气吃饭,实实在在,再没有发生丢钱的事。
然而正如二毛所料,阿乙不地道,阿七没有当众拆穿他,而是让他体面的走人,他却不知感恩,存心要报复。
那天回到家中,父母问阿乙,为啥不干了?阿乙回答道:“东家不好,不厚道,今天和他吵了一架,不干了!”
父母并不了解自己孩子的真实品行,不知道他是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人,更不知道他偷了东家,偏听偏信,误以为阿七就是个大坏蛋。
于是阿乙母亲生气的说道:“那个陈阿七就是个上门女婿,还牛的不得了,不知天高地厚!不干就不干了,咱再找别的活!”
阿乙见骗过父母,一阵开心,但很快阴沉下脸来,他咽不下这口气。
正如前文所述,当年阿七到四川购买鸟铳,是和阿亮去的,恰好阿乙和阿亮非常要好,两个人经常在一起喝酒。有一次阿亮喝醉了,无意间说出自己曾和东家去四川买鸟铳,而那一次阿奎来取鸟铳正被阿乙看见,几天后青龙会被漕帮用鸟铳打败的消息传得人人皆知,而那时候阿七的船被青龙会扣着,所有糖坊的伙计都知道,可青龙会惨败,没几天那船货就发走了。
阿乙没事的时候把这些东西反复在脑海里过筛子,终于他解开了其中的奥秘:阿七买鸟铳交给漕帮,漕帮用它来打败青龙会,阿七最终要回自己的船!
想清楚这一切,阿乙兴奋的一宿没睡!他知道自己现在可以要了阿七的命,只要自己到衙门一说这事,阿七立马就会人头搬家,私购军火那可是死罪!
这一天中午时分,阿七正领着人在糖坊干活,突然大门外传来一声大喊:“陈阿七在家吗?”
阿七闻声一愣,谁呀这是,怎么这么大嗓门!
阿七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迎了出去,开门一看,大吃一惊!
原来是两个捕快!这两个人官衣打扮,一脸冷漠,一人问道:“你就是陈阿七?”
阿七点点头。
那人不再说话,直接往阿七脖子套铁链,另一个人说道:“大胆陈阿七,有人告你私购军火,跟我们走吧!”
闻听此言,吓的阿七一激灵,这件事官府怎么知道的?谁告的?
漕帮帮主有过交代,让自己以后绝不承认那件事与自己有关,阿奎绝对不会出卖自己,和自己一起买鸟铳的伙计一直在自己这里干活,关系杠杠的,也不可能出卖自己,所以自己坚决不能承认!
想到此,阿七大喊:冤枉,冤枉,冤枉呀,这是有人诬告!
那二人并不听他言语,锁住他,这就要走。
正在这时,王岳闻声赶了出来。那王岳是经过大场面的老江湖,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他脸色肃穆,目沉如水,也不多说话,从兜里掏出一袋银子,交给捕快,抱拳施礼道:“两位官差,这是我的小婿,既然有人状告,自然要到衙门说清,只是他是个买卖人,细皮嫩肉,吃不得苦,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路上买杯茶喝!还望周全!”
那两捕快瞬间变了模样,一人说道:“兄弟这也是公务在身,不得不为,这样吧,链子也就不上了,人跟我们走就是!但有一样,我弟兄二人只管路上,官司怎么打,你们还要另寻门路!”
王岳再次施礼,说道:“一路周全,已属大恩,感激不尽!谢了!谢了!”
两个官差押着阿七便走,阿七是个见过世面的人,迅速镇定下来,他仔细考虑所有可能告发自己的人,阿乙最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应该是这个小人,他可能是通过某种渠道知道了鸟铳的事。
就在阿七被抓的前一天,漕帮驻地急匆匆来了一个人,这个人中等身材,秀才打扮,只见他见到漕帮的门人,只说了一句话,不等通禀,疾步往里就走,那门人并不拦他,只是随他一起入内,进的院中,那人高喊:“大哥,出事了!”
说完,便往正房闯。
帮主郑喜正在和几个人议事,一听那人的声音,赶紧让那些人出门回避。来人和那些人撞了个正脸,却仿佛没见一般,目不斜视,擦脸而过,边走边喊:“哥哥,坏事了!”
郑喜说道:“兄弟,别急!慢慢说!”
那人说道:“我刚得到消息,有人告发漕帮私受军火,官差马上就到!”书中暗表来人是本县县令的师爷,也是郑喜最好的盟兄弟。
郑喜一听,吓得一个激灵,私藏军火可是重罪,漕帮尽管一定程度得到生存许可,但拥有军火是绝对不可以的。
好在郑喜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迅速稳定下来。过了几秒钟,他对着门外急呼:“来人,赶紧把那些鸟铳沉到河底!快!快!”
门外站着的几个漕帮弟子一听此言,马上一路奔跑,直奔一个小房子,有人拿来钥匙,打开房门,这些人把地上那些鸟铳用油纸一包,抬起火速去了码头,找了一处水浅的地方便沉了下去。
这边丢鸟铳的人前脚刚走,官府的捕快就来到门上!
两个捕快上门的时候,郑喜正在和人下棋,两个人为了一步棋正在争执,一副极其投入的样子,旁边观棋的人有说有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