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这个数吉利,赏!”陆千山的家人也开始派赏钱,刘氏赶紧上去说吉祥话领赏钱。
等了许久,辛欢本来沉稳的心都提了起来,难道自己规规矩矩的太低调了?没考上?
“城北书院辛欢,第九名。”小厮的声音传来。
“中了?儿啊,那是你的名字!”刘氏忽然抱住辛欢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念叨:“你小小年纪跟着娘吃了多少苦啊,天天从早读书到晚,一刻不得闲,可算解脱了。”
辛欢连忙捂住刘氏的嘴:“娘!我后面还要考呢,你可别糊涂了!学海无涯,活到老学到老,儿子还有的学呢。”
“啊?要学到老?可苦了我的儿了啊!”刘氏接着哭。
辛欢连忙拉起刘氏往家里走,刘氏路上还没忘去包子铺买了四个肉包子,今天领的赏钱加起来有一百多文呢。
而此时更加激动的是城北书院的院长,他在老友程县令处看到了城北学院几人的答卷,其中辛欢的四份答卷,卷面干净,字体俊秀,内容中规中矩,但正是这份中规中矩,让考官们觉得极为难得,尤其是这份规矩是一个七岁小儿呈现出来的,就更为难得了。
“七岁的小秀才,本官的考绩可是要加上一笔了,还多谢院长夫子了!”程县令笑呵呵的说道。
院长又看看其他几个落选学子的试卷,知道他们还是不够扎实,再加上考场紧张才发挥失常,并没有接程县令的玩笑之语,指着辛欢的考卷认真道:“子环兄,你看来此子府试有几成把握?”
程县令收起玩笑神色,拿起那试卷又看了看,手指摩挲,谨慎道:“若无意外,七成是有的。”
院长更是激动的站起来:“当真?”
程县令点头:“此子行文极为稳重规矩,虽年幼却能看出学的扎实,只是终究年纪太小,府试好说,院试就不知了。”
“他这样小,过了便是天赋异禀,不过下次再去就是。”院长有些开心,若府试能过,院试不过又如何,左右下次也能过了。
四月,府试。
院长带着三个考生一起奔赴考场,辛欢也在临行前好好的跟刘氏解释了要考多少次试才能变成秀才,才能做官,刘氏唏嘘不已,直呼心疼。
辛欢一句:“慈母多败儿。”
刘氏挠挠头:“那娘打你一顿?”
辛欢表示大可不必。
府试是知府主持,来自府州中各个县的考生都汇聚与此,流程跟县试差不多,只是多了府学的教授和训导做监考。
考试前一天,院长跟辛欢好好聊了一下,并且夸赞辛欢的文章规矩,要继续保持,辛欢也算有了定心丸,果然中规中矩还是最稳的。
考试当天,又是起了一个大早排队等待搜查,执灯小童领着走进考场,在考场门口还要再搜一遍,脱得只剩里衣,并且仔细看了衣服里是否夹带或文字才让进去。
府试也是不让带任何私人物品的,笔墨纸砚都是考场提供,考场里还有一床棉被,虽然看起来破旧,但总比自己的还强点,就是上面的味道不太好闻,不知道多久没洗了。
府试考三场,前两场各考一天,第三场连考两天,第一场考的内容也都是辛欢比较拿手的,那就是默写,默写各种经贴简直手到擒来。第二场是杂文类,这一场主要考你的作文水平还有字写得怎么样。
第三场就有难度了,考策论,要对时事、法律、吏治等了解,并且发表自己的观点,这点是一般穷人家根本接触不到的东西,而且说自己的观点,说错了可是小命不保的事情,每年因为这事流放的考生也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恃才傲物便大放厥词的人大有人在。
经过前两场的放松,辛欢终于紧张了起来,拿到试卷看到上面的考题,稍稍放下心来,论题是农业对于国家的重要性。不涉及皇位更替,不涉及政治改革,很安全。
辛欢认认真真的在脑子里过了一边,这才下笔在草纸上写了起来,足足写到休息的时候,有人送来了饭食和水,辛欢一边吃一边思考自己的答案,并且想着吃完了进行补充。
第二天,反复思考删减,辛欢将打好的草稿小心翼翼的誊抄在试卷上,检查完毕才拉动身边的小铃铛,有两个官差过来糊名,把试卷放到一个木匣子里,收走了笔墨纸砚等,辛欢这才在第二天中午时分出了考场,此时出考场的人还不多,辛欢给自己买了个包子,在考场门口等待两个同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