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哥儿？你说什么？大娘子怎么了？”辛欢不死心的询问。
王涵一边哭一边道：“娘没了，一头撞在石头上，满地都是血，她没了~”
辛欢流着泪看向一旁躺着没反应的王掌柜：“王掌柜呢？这是怎么了？”
“他~都是他害死了娘，现在他也快死了。”王涵听到辛欢问王掌柜，反而平静了下来，双眼毫无温度的看向王掌柜。
辛欢上前探探王掌柜的鼻息，还有气在，刚要搭脉搏，王涵就道：“你若是救他，便别救我了。”
“到底怎么了？”辛欢疑惑。
“他为了一口吃的，让我娘去陪那些官差睡觉，我娘不肯，他就打我和我娘。”王涵靠坐在石头上，缓缓闭上眼睛，痛苦回忆“后来，娘她为了不让我被饿死冻死，她就去了。”
王涵的身体在颤抖，双手抓着地上的沙子紧紧握着，声音哽咽：“娘她带了棉被和吃食回来，这个畜生，这个畜生他骂娘，说娘是贱人，婊子，是妓女母狗，娘她受不了，一头撞死了。”
“明明是他，是他逼我娘去的，娘是为了我才去的，他凭什么那么说娘！他还把娘的尸体扔到海里，他连挖个坑都不肯。他逼死我娘！我就杀了他！我今早偷偷跟在他身后，用石头砸他的头，砸了很多下，不停的砸，我想要他知道娘有多痛！”王涵说到最后，几乎是嘶吼出来。
辛欢把王掌柜的脑袋挪挪，这才发现脑后已经血肉模糊，身下的沙子都是血，再探鼻息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能从早上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他快要死了。”辛欢不敢相信曾经单纯善良的王涵，竟然亲手砸死了自己的父亲。
“死就死了，死了才好，死了干净。”王涵说着，把手里握着的沙抛向王掌柜，辛欢也被波及。
辛欢给王掌柜把脉，半晌后叹气，就算现在找来大夫，以现在的医疗水平，怕是也无力回天了，失太多血了，脉搏已经很弱了。
“真狠啊，自己父亲都杀。”
“我看他已经疯了。”
“他娘长得模样确实好，可惜咯。”
“这岛上的女人有几个没被官差玩过，听说有的连不到十岁的孩童都不放过。”
“丧尽天良的，比我们这些犯人还坏。”
“呵呵，地狱啊，当然全是鬼。”
周围人的谈话声此起彼伏，监工的声音响起：“吵什么？还不赶紧干活，想挨打么？”
王涵挣扎着起身，走到王掌柜上方，一脚踩在王掌柜的心脏位置，用尽全力的跺下去，王掌柜浑身一颤，彻底没了气息。
“王涵！”辛欢对眼前的一幕表示震惊。
王涵嘴角勾起一抹笑，直直的看着辛欢：“吓到你了？我们走吧。”
辛欢看看地上的王掌柜，点点头，叫刘二本扶着王涵，自己再次抱起那女孩，走过监工身边时，辛欢又塞给监工十两银子：“烦请官爷找人把那尸体埋了，应是年龄大了，身体不好就没了。”
监工当然明白辛欢的意思，也没说什么，这沙门岛每天死几个人很正常，自杀的被杀的都有，也没人在意，何况这次还有银子拿，找几个犯人给他埋了就是。
辛欢觉得自己只能做到这样了，听王涵的那些话，他心中也都是对王掌柜的怒气，但是人都死了，埋了是最大的尊重。
王涵在前面走着，似乎听到了辛欢的话，转头看了看没说什么，辛欢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带着王涵到了登岛的地方，辛欢找那官差商量了一下，以一千五百两银子不用刑替的价格给王涵赎身，官差赚了银子，乐呵呵的招呼人拿犯人名簿，当着辛欢和王涵的面把他的名字划掉了：“记住咯，王涵在采石场干活的时候被滚落的石头砸死了，你以后改个名吧。”
谢过官差，辛欢和王涵上了船，身后的官差甚至喊了一句：“下次再来哈！”
辛欢脚下一个踉跄，这个鬼地方，这辈子都不想再来了！不过要不是看王涵现在精神状态有点不正常，怕一晚上出什么变故，也不会多花三百两直接带走，明天应该还是要来一趟的。
辛欢想了想，这三百两花的值，这个地方真的是地狱，处处危机，不知道一晚上会发生什么事呢。
一路上都没人说话，那六七岁的小孩应该是被之前那妇人喂了药，没一会又睡着了，这次那妇人一行没跟辛欢一条船，估计早一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