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静好的时候,大家都是好人,只有身在地狱,才能看清人真的面目,不,或许身在地狱也不一定能看清,触及到利益的时候最能看清。”辛欢感叹,有的人不能共患难,有的人不能共富贵,人性是复杂的,在自己的角度,谁都是对的。
或许在王掌柜眼里,在那个地狱一样的沙门岛是没有太阳的,既然已经低如尘埃了,女人的已经贞洁不算什么了,王大娘子长得本来就好,早晚也会被玷污,不如主动一些,还能为他们换些吃喝穿用。在他的眼里,他没有错,他甚至会觉得自己是牺牲者。
刘氏可不管辛欢说的什么,只是不停的念叨着:“多好的人啊,怎么就没了!”不停的流着泪。
辛欢叹气,陪在刘氏身边静坐,他也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自己开心的在王家做书童的日子还历历在目,王大娘子的温柔,王掌柜的爽利,涵哥儿的单纯。
但是事实如此,只能面对。
人在低处就是会被踩着,就像是自家当初那有一个大窟窿的房子,孤儿寡母,里长的威慑也仅仅是威慑,他不会给太多实质性帮助。如果没有离开那个村子,母亲早晚会被张老二迫害,自己和母亲还能活么?以母亲的性格,被玷污了估计会抱着我跳河吧。
还有如今,虽说已经做了秀才,穷秀才而已,就好像考进了名校的一个学生,还走不上社会,只有中了举才算是拿到了大学毕业证,成绩好自然有大公司抢着要,朝廷会给安排职位。若是成绩不好,什么时候能找到工作还有的等呢,只能算是后备干部。
但是做了举人就算是真正的跨越阶层了,就算做个小官也是官,但也代表自己走进了更高级的战场,官场。
这里不是一个谁有银子谁就是爷的年代,这里要有权势才行,银子是权势的附加物罢了。没有权势,就算是有银子也会被人惦记,杀人夺宝的事屡见不鲜,若想能护住自己和母亲,只能往上爬才行。
辛欢思考半晌,刘氏也哭的差不多了,这才疑惑的看着肖月月问道:“这丫头是?”
“路上捡的,先养着吧。”辛欢又把肖月月的身世说了一遍,刘氏刚止住的泪水又决了堤:“可怜的孩子啊!”说着就搂着肖月月不撒手。
自己这个娘什么都好,就是太感性了,怎么动不动就哭啊!辛欢有些头疼。
盛府中
盛纮见外面的人都散了也算松口气,这才想起卫小娘还没去看看,刚要往卫小娘院子走,就有丫鬟来报:“主君,林小娘她晕倒了。”
“什么?”盛纮急忙调转方向往林小娘院子跑去。
林噙霜此时已经躺在床上,一脸病弱样,盛纮一看心疼的抱住她:“霜儿,这是怎么了?”
林噙霜低头垂泪:“都怪妾,管不好下人,也管不住这个宅院,给纮郎闹出这么多乱子。”
“唉,家中无人,那些刁奴误主罢了,你不要把错都推到自己身上。” 盛纮一边说一边喊:“郎中呢?怎么还没来?”
林噙霜拽住盛纮的袖子:“霜儿没事,只是可怜我那卫妹妹。”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她?她怎么了?不是救回来了么?” 盛纮疑惑。
“但是那两个外男都进了院子,其中一个还~还剖开了她的肚子,什么都看见了,这若是传出去。” 林噙霜欲言又止。
盛纮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可有吩咐下人不要传话?”
林噙霜连忙道:“当然,那时院子里所有人都吩咐了的,就是怕那两个公子、郎中和小蝶~”
“好了,你好好养身体,一会郎中应该就来了,我先去卫小娘院里看看。” 盛纮起身快步往卫小娘院里走。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那么多不是府中的人都知情,盛纮不容许有败坏盛家门风的事情发生,他必须在传言漫天之前解决好这件事。
林噙霜看着盛纮离去的背影轻笑,起身走到水盆前洗去脸上涂的白膏,原来刚才脸色苍白的样子都是因为这白膏,她自然知道盛纮去做什么,她也早做了安排,就算你卫小娘命大,但你终究不是我的对手。
盛纮到卫小娘院中时,有几个婆子正在廊下碎嘴,他在转角处停了一下,侧耳去听。
“你们说那卫小娘还真是命大!”
“可不是嘛,肚子都被活生生的剖开,我看到那男胎了,长得极好。”
“刚出生的胎儿,还没张开,你咋就能看出长得好了!”
“别说这个,那个少年和郎中,都看到了卫小娘身子,啧啧啧,真是伤风败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