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时可是也会痛?有时会咳血?”辛欢忽然职业病犯了。
“会。”宁远侯有些疑惑的看着辛欢:“你还会医术不成?”
“略懂,宁远侯可以让下官检查一下身体么?”辛欢想要确定是不是外伤性血胸。
“旧疾罢了,不碍事的。”宁远侯摆摆手,他有些不相信面前的少年连医术都会。
辛欢也没有强求,外伤性血胸的话,少量出血可以不经治疗自行吸收,只是听着这已是很多年的旧疾了,想来只是当时治疗不当留下的毛病,应该不会致命。
船行了数日,越靠近扬州府,难民就越来越多,踏上扬州府码头的时候,眼前可以用饿殍遍地来形容,哪有往日的繁华,一脸沧桑的扬州知府早早就在码头等候,身边护着许多衙役。
“下官拜见宁远侯。”扬州知府行一礼,身子忽然打晃,差点摔倒。
“何至于此,难道你都无饭可吃了?”宁远侯皱着眉问道。
“回宁远侯,我家大人殚精竭虑,已经几日没睡,吃食也吃不上几口。”知府旁边的师爷模样的人说道。
宁远侯叹口气:“带你家大人去休息,把朝廷派发的粮食物资都入库,再来人带我去看看你们这些日子都做了什么。”
师爷忙应是,扶着半晕着的知府大人下去,扬州通判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留着山羊胡,看起来很精明的样子,他上前给宁远侯见过礼,就道:“知府大人已经把粮仓的粮食都派了下去,但是难民人数众多,是在无以为继,而且发生过几次暴动,抓回来的人什么也问不出。”
“扬州向来富庶,你们粮仓里的粮食都放光了,还是不行么?”宁远侯觉得此事真的棘手。
“每日都有领粮食的,但这街道上还是如此,人人都没有粮食吃,每日都有饿死的人。”通判也一脸头疼。
宁远侯闻言,蹲在一个在街角的少年面前,看着他无力的样子,让下人拿来一些糕点放在他手中,那少年拿过糕点就狼吞虎咽起来,嘴里还不停说着谢谢。
“孩子,你怎么没去领朝廷的救济粮?”宁远侯问道。
“领不到,人太多了,我排了一天一夜的队,也领不到。”那少年嘴里吃着糕点,模模糊糊的说着。
“胡说,每日都在派发,怎么可能领不到。”通判急了,他们为了派发粮食,衙役都累倒了几个。
“真的,粮食都不知去哪了,你看我们都没有粮食。”少年无辜的看着通判。
“怎么回事?”宁远侯眼神锐利的看向扬州通判。
“我们也听过这种事,但想来是他们自己懒,不愿去排队等着,我们真的每日都在派发。”扬州通判有些急。
“放屁,你们这些狗官,我们排队排了几日也领不到粮食,肯定都是让你们给吞了!”一个七八十岁的老汉有气无力的骂道。
“放肆!”扬州通判示意衙役去抓那老汉。
辛欢拦住他们:“你们抓他做什么?”
“这种人就是混在难民里起事的反贼,必须抓起来!”扬州通判义愤填膺。
“你们就是这么抓人的?”辛欢一头黑线,所以他们抓的可能真的不是别有用心的人,他们抓的可能真的是难民,那些被逼急了的难民而已。
“怪不得这扬州越来越乱,简直乱弹琴!”宁远侯也发现了其中问题,屈尊降贵的拿来吃食递给那个老汉,真诚道:“我就是带着朝廷物资来救助难民的,老人家你放心,肯定让大家都能吃上粮食。”
“真的,都能吃上粮食么?”那老汉拿着吃食不舍得吃,踉跄着走到巷子里把一个看起来才两岁上下的男娃娃抱出来:“大人,求您救救我们吧,他爹娘都没了,就剩我们俩了,您救救我们,不,您救救我孙儿就行。”
“老人家,你放心,我们会尽全力的。”宁远侯给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就给那老汉塞了一些吃食。
周围的人见状,都挣扎着爬起来跪在地上要吃食,宁远侯当下喊道:“一会我就叫人来此处施粥,大家稍安勿躁。”
扬州通判此时还算有眼色,叫衙役下去准备,很快粥棚就搭好了,辛欢跟着衙役们一起忙活,给已经饿的起不来的人送些粥水,好多难民都跪在地上道谢,一边哭一边喝粥。
“救命啊!”一道尖利的女声响起。
众人往声音处望去,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从一处民宅中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大喊救命,那民宅中走出一个大汉,看到街上竟然有这么多官兵,立时吓得掉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