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庞立兴跪在昭景女皇跟前的时候,荣亲王感觉自已大脑都要宕机了,四周的宗室和大臣也都愣住了,他们想往后退,但后面全是冀州军。
昭景女皇看向荣亲王,道:“还有呢?你的人呢?”
荣亲王满头大汗,结巴道:“不、不…不可能的!不可能!”
他猛然看向庞立兴,大声吼道:“姓庞的,你是怎么说的!”
“你说陛下重用周元,而周元任人唯亲,你壮志难酬,内心苦闷。”
“你说你只忠陈氏皇族,是皇权最坚定的维护着,为此你可以付出一切。”
“十年啊!十年!是你主动找到我的!是十年前你说你不忠妖妃,只忠皇族的!”
“十年来我们保持这么亲密的关系,已经是生生死死的战友了,你竟然…”
庞立兴冷冷道:“十年前,我被提拔为冀州节度使,陛下就给我下了密旨,让我主动联络你,与你合作。”
“之后十年间,我对你所有的帮助,都是经过陛下同意和许可的。”
“否则你以为你做事怎么会那么顺利?内廷司无孔不入,我们甚至都没被查过,你以为是为什么?”
“荣亲王,你以为是你造反的时机到了?不,是陛下一直在以其他方式给你时机,等你往里面钻罢了。”
荣亲王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他指着昭景女皇,颤声道:“你…你…你心机好深…有了庞立兴,你竟然还带了江西兵过来!”
昭景女皇淡淡道:“因为庞立兴毕竟和你联系了十年,虽然是朕下的命令,但万一你们真处出感情了呢,万一他真的就被你拉拢了呢?”
“皇权是很脆弱的,它不容许有任何东西挑战或威胁,更不容许有任何闪失。”
“朕当然要多做一手准备,确保万无一失。”
说到这里,她看向庞立兴,轻轻笑道:“毕竟…你接受了他不少财物,但并不是每一笔都跟内廷司交代了,对吗?”
庞立兴身影一颤,当即把头磕在地上,大声道:“臣有贪污之罪!绝无不忠之心!请陛下明鉴!”
昭景女皇面无表情道:“正因如此,你才能活到现在,有些事别觉得自已瞒得很好,你三房小妾,其中两个都是内卫。”
听到这句话,庞立兴头皮都在发麻,大气都不敢喘。
昭景女皇道:“经过这一次事情,她们也该退休过日子了,你得好好养着。”
说完话,她看向荣亲王,淡淡道:“你继续,还有什么手段吗?噢对,京营剩下的四个团营,有两个都督是你的人。”
荣亲王咬着牙不说话。
昭景女皇道:“装糊涂吗?没意义,朕直接把你老底都掏了罢了。其实不是两个,剩下四个大都督,都是你的人,在昭景元年的时候,你就把他们往朕身边塞,成了朕即位之初的心腹。”
说完话,她挥了挥手,道:“还不过来!”
人群之中,京营剩下四个大都督齐刷刷跑过来,跪在了昭景女皇面前。
这一刻,荣亲王的心彻底死了。
他捂着脸大吼道:“你们!你们吃里扒外!是本王养活你们的啊!是我推荐你们上位的啊!”
“你们出自于王府啊,你们忘了根。”
昭景女皇道:“他们是你培植的没错,但你别忘了,人会变成熟的,会有欲望的。”
“他们在合适的年龄,遇到了年轻貌美又有才华的女子,能不喜欢吗?”
“喜欢,于是在一起,于是成亲生子,家庭美满。”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怎么会搞得自已家破人亡,去跟你一起造反…”
荣亲王目眦欲裂,怒声道:“官妙善!你这个毒妇!他们的妻子都是内卫!内卫啊!”
昭景女皇道:“是啊,他们知道是内卫啊,可他们年轻时候相信爱情,现在又相信家庭,他们的妻子早就表明了身份,但孩子都生了一大堆了,妻子也表示要好好过日子了,他们又什么要深究从前的立场呢?”
“陈恪,你不懂人心,要照顾好自已的属下,首先就应该从家庭生活着手,人活着,先是家人至亲,再是其他东西。”
“想要做大事,却不会用人,那永远不可能成功。”
她缓缓走下了龙辇,语气很平静:“朕派出去与你接触的人,你征服不了,你派出来的人,都被朕征服了,你怎么赢?”
荣亲王咬牙道:“人不该忘本!”
昭景女皇道:“没错,朕怕他们不忘本,所以这一次根本没用他们,只是让他们待着罢了。”
“而事实上,江西的兵,冀州的兵,京营的兵,全部在朕的掌控之中。”
“朕全部拉到神京来了,这就叫,饱和式平叛。”
荣亲王大怒道:“若是庞立兴和京营都叛变了呢!你有江西的兵也赢不了!”
昭景女皇道:“朕的内卫无孔不入,他们有任何叛变的征兆,朕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即使他们临时改变了主意,那主意也一定不坚定,这意味着…只要你们死,他们还是会转头靠向朕。”
“在那种情况下,小庄会出手杀你。”
“这一局,其实你无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