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帝后下了车,刑公公上前扣了门,宝珠恰巧在院子里晾衣裳,听到扣门声忙跑了过来。
门被“吱嘎”一声打开,宝珠一下子愣住了,她随沐云书入过宫,当然是见过官家和皇后的,但她实在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两人。
忍不住揉了一下眼睛,还将脸往前凑了两分,这动作惹的帝后都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方锦音柔声道:“别张扬,我们就是过来看看!”
宝珠点头如捣蒜,若是让街坊们知道官家和皇后娘娘来了,那这胡同里还不得乱了套!
沐询每日都在其他几间铺子间走动,林氏带着沐乐驰去了方府,今日只有沐云书在店中,将两人请进了门,宝珠便吩咐红豆去请沐云书了。
红豆走后,宝珠要引两人去正堂,方锦音却道:“不忙,我想去云书的屋子看看。”
皇后娘娘是小姐的生母,去她屋子也没什么,宝珠想了想便点头引着两人朝沐云书的院子走去。
沐家小院不大,甚至有些拥挤,景德帝听闻沐家做了不少好事,以为他们会十分富足,不想竟是住在这样的院子里。
见到景德帝的表情,方锦音已经猜出他所想,弯唇道:“他们的富足不是在表面。”
景德帝以为沐家是怕露富,便不再多想,随着宝珠穿过甬道来到了后面的一座小院。
小院还不足他寝殿大,不过布置的十分温馨,宝珠指着西面的屋子对两人道:
“官家,皇后娘娘,我们小姐就住在这里!”
景德帝点了下头,也没用海公公探路,自己打着帘子进了屋子。
进门后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眼里露出了几分惊讶。
他的惊讶不是因为这屋子如何简单朴素,而是因为这屋子里竟放着许多书籍。
景德帝走到桌案前拿起了一本,发现竟是关于动物的杂记。
杂记上还做了许多笔记,说明读书之人并非看个热闹,而是认真的做了研究。
此类的书还有好几本,还有一些兽医手札,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淘弄来的。
景德帝向宝珠问道:“这些书都是那丫头看的?”
宝珠十分自然地点了点头:“回官家,不止这些呢,奴婢今早搬走许多了!”
“她看这些书做什么?”景德帝又问。
宝珠道:“小姐从前就喜欢看书啊,不过看这些是为了雪烟!虽然猫草丸能治好雪烟的病,但小姐还是担心有什么疏忽,想要了解的更多一点!”
景德帝这才想起来,昭庆说雪烟得的是什么毛球症,那猫草丸就能治疗它的病。
他还是有些疑惑,皱眉道:“昭庆怎么知道猫草丸对症?她之前见过雪烟?”
宝珠连连点头道:“是啊官家,您招小姐入宫那日,小姐在偏殿遇上了雪烟,小姐让奴婢给它喂了猫尾巴草,后来雪烟就排出了不少毛发,所以小姐才会知道雪烟并非得了恐水症!哦,对了,在偏殿守门的小太监也可以作证的!”
“那……她会治雪烟的病,怎么不提前与朕说?”
宝珠懵懵懂懂地挠了挠头:“小姐给雪烟瞧病,为何要告诉官家?雪烟得的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治好便好了呀!小姐说您那么繁忙,不必特意打扰您!”
这话怎能不让景德帝动容,他接触的所有人,都是在变着法的在他面前表现、邀功,昭庆本也可以这样做的,她却因他繁忙,不忍打扰,所以对此事只字未提!
他朝海公公看了一眼,海公公也是一脸迷茫,显然对沐云书帮雪烟治病一事毫不知情,也不知猫草丸的具体作用。
如果沐云书想要拉拢海公公,这事定不会向海公公隐瞒,那丫头可能是为了避嫌,才没有与海公公多嘴,景德帝终于明白,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海公公这时也反应了过来,恍然道:“若是这样,雪烟那日有了起色,莫不是被昭庆殿下瞧好的!怪不得雪烟被带去太医院后那般抗拒!是老奴的失职,要是老奴早点发现,也就不会闹出这样的乌龙了,更不会让雪烟吃了那么多苦头!”
海公公能想明白的事情,景德帝又怎会想不通,心中不免对太医院又多了几分不满。
可太医院也不知昭庆为雪烟治疗一事,并没有故意隐瞒,倒也不能全怪他们。
朝方锦音看了一眼,景德帝握拳轻咳了一声,“是朕……错怪昭庆了,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朕会问清楚再下论断。”
方锦音眉头舒展开来:“有官家这句话,臣妾就放心了!”
见皇后没有怨他,景德帝心情竟有些小雀跃,走到桌案边,翻弄起了沐云书看的那些书来。
景德帝有些意外,他以为这一摞摞书卷应大部分都是小女儿家爱看的闲书,不料其中大部分是医书,还有一些兵法和游记。
他笑道:“倒是挺爱读书,也不知道读懂了几分!”
喜欢读书的人不少,但能读懂书中深意并合理运用的人并不多,朝堂上有许多这样的老顽固,希望那丫头不会读愚了去!
走到桌案另一侧,他竟发现了一摞手稿,拿起一看,竟是一本话本子,名字叫做《帝姬风华》。
景德帝不由来了兴致,接连读了几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