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远面色阴沉,眉头紧紧皱起,那冷峻的面容上仿佛笼罩着一层寒霜。
他与萧芊凝一路相伴,在这漫长的旅程中,他不可否认地对小凝动了心,小凝偶尔回首的一抹浅笑,都会让他的心漏跳几拍。
他也坚信,小凝对他亦是有意的,从她看着他时一直含笑的眼神,以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关心,还有她为他治伤时的担忧,都让他对此深信不疑。
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小凝日后定会随他回到谢家,成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可小凝不过是一名游医,而谢家是陕南的名门望族,小凝的身份只能成为他的妾室。
小凝很聪明,应该也有这个自知之明,既然以后要成为他的妾室,当然要尊他敬他,按照他的想法去行事!
难道小凝不想做妾,还妄图他的正妻之位不成?
想到这儿,谢怀远仿若醍醐灌顶,瞬间恍然大悟。
怪不得小凝总是处处为难钱姑娘,原来是心存嫉妒。
她是害怕自己会娶钱姑娘为妻,从而冷落了她!这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他虽早有耳闻,却未曾想到会在小凝身上出现。
糊涂!
谢怀远在心中暗自恼怒。小凝还未过门,就如此拈酸吃醋,这般表现,让他如何能将她带回谢家。
谢家是何等注重规矩和声誉的家族,怎能容得下这样善妒的女子!
更何况,钱姑娘并非寻常人家的姑娘。她是书院山长的千金,身份尊贵。而她的姐姐更是入京参加了选秀,很有可能成为皇太孙身边的贵人!
若能娶这样的姑娘为正妻,对于他的仕途而言,无疑是如虎添翼。
有了钱姑娘这层助力,他的前途必将一片光明,而到那时,小凝作为他的妾室,自然也能跟着过上更好的日子。
这个道理浅显易懂,小凝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亏他此前一直觉得小凝见识非凡、眼界开阔,与寻常女子截然不同,如今看来,怕都是为了博取他好感而装出来的!
钱姑娘说得没错,小凝并不像表面上那般单纯善良。若此时不加以约束,日后他的后院恐怕会永无宁日。
思及此,谢怀远的脸色愈发严肃,沉声道:
“算了,规矩我以后会慢慢教给你。你现在起身,随我去给钱姑娘道个歉,起码要得到她的原谅!”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这是一道不可违抗的命令。
观棋在一旁听得怒火中烧,气得双手都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
让她的小公主给那个姓钱的道歉,她也配!
小公主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她根本没有做错任何事,凭什么要向钱姑娘道歉!
她决不能让小公主受这份冤枉气,正欲冲上前去将谢怀远赶走,却听到身后传来了萧芊凝的声音。
“观棋,你别急,让我跟谢公子说几句话!” 那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观棋回头望去,只见小公主眨着那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那眼含雾气却又不肯表现出半点脆弱的模样,看得观棋心里一阵阵地心疼。
可她知道,小公主有自己的主见,她不会自以为是地替小公主做主。于是,她强忍住心中的怒意,朝萧芊凝点了点头,默默地退开了半个身位。
观棋退开后,谢怀远的身形再次完整地出现在萧芊凝眼前。
当看到谢怀远那张冷漠的脸,萧芊凝心中不由泛起一丝自嘲。
她还是太天真了,以为待她温柔,勤奋上进,且立志成为一名好官的男子一定是个好人,可一个山长的女儿就能让他摇摆不定,更别提其他了!
稳了稳心神,萧芊凝扬起小脸,用比谢怀远更加冷漠的声音道:
“谢公子,首先,我与钱姑娘之间的矛盾,不管谁对谁错,都与你无关,你没有资格带我去跟钱姑娘道歉!”
听到萧芊凝陡然变冷的语气,谢怀远不禁倏地皱起了眉。
没有资格?他是她未来的夫君,怎么会没有资格?
在他的观念里,女子就应该听从男子的安排,尤其是像小凝这样身份的女子,更应该对他言听计从。
“小凝……” 他试图劝说,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至于那些花草,我是一定要带回来的,不是偷也不是盗,是光明正大的告诉你,那些花草本就属于我!若钱姑娘有什么疑问,可以去衙门告我,看衙门会不会判我偷盗,把我关进大牢!”
萧芊凝冰冷的声音让人无端升起一丝寒意,她的眼神也不再如以往那般温和,好像瞬间变了一个人一般。
谢怀远突然有些害怕,他感觉自己好像在无形中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可这东西究竟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心中莫名地涌起一阵恐慌。
看着萧芊凝倔强的表情,谢怀远只觉心烦意乱,紧锁眉头道:
“你知道钱姑娘心善,不会把此事报去衙门,我知你在市井中学了许多拿捏人的招数,你以为我看不破你的这些小伎俩?小凝,你不该因为钱姑娘心善就如此地欺负她,你知不知道你以为的小聪明,会把我越推越远!”
他的话语中带着责备,试图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