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最终还是拱手为礼,他这样做了,黑箭自然也不会落后,青露和阿蛮也同样庄重的行礼,向那个看起来稚气未脱的孩子。
在唐玄的想法里,回到国师府之后这个原本叫做棒槌的孩子十有八九要痛哭流涕的不成样子,没想到不只是名字变了,似乎性情也有些不一样,莫非被强行灌输修为会有什么后遗症?这也是未可知的事情。
现在的场面气氛不适合寒暄问候,简单的聊了几句之后,可能是由于以后要为国师府出力更多,子期把雷道人的身份对唐玄几人将明,这消息显然是出乎意料的,不过也并不至于让唐玄过分惊讶,因为国师府中有两个人他是完全看不透的,一个是风道人,一个就是那邋遢的老马夫。
早猜出马夫应该是个高手,只不过没想到他居然是风道人的师兄,当真是深藏功与名伪装得好,有点不同于常人的范儿。
无为就提出带唐玄黑箭进宫面圣,阿蛮和青露带着小白则被安排到后院厢房休息。
雷道人安静的站在马车旁边,背有些驼,几缕白发在微风中轻摆,双手拢在袖子里,马鞭夹在肩窝,看起来风烛残年的气息十分之重。
唐玄黑箭恭敬的上前行礼,原来不知道马夫的身份也就罢了,如今已经了解到这位前辈是谁,再不做搭理就有些过分了。雷道人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礼,然后等三人上了车,他便轻轻的挥了下鞭子,那看起来也不算年轻的马缓慢的迈开了步子。
“师兄,心里是不是对我有些不满意?”进了车厢之后,无为伸手在头上的紫金冠下抠挠,脸上原本庄重的神情也瞬间垮了下来。
还不等唐玄说话,黑箭倒是笑着先开了口:“我还以为你小子换了名字
之后就变了性,成了贵人就满嘴的冠冕堂皇,现在看来还好,没到那个份儿上。”
无为似乎痒得厉害又挠得不够尽兴,索性摘下紫金冠五指并用的开始挠头,“还不是子期师兄要求我这样那样的,不然你以为我自己会愿意每天把腰板挺的直疼,脸上的肉都开始发僵。”
国师就要有国师的样子,虽然风道人那时也没什么讲究,但那是因为他压得住别人,没有谁敢挑他的毛病,子期作为学生也不敢说老师的不妥之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虽然同样是国师,但身份从老师变成了师弟,于是子期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要求无为怎样做才是符合国师的身份,后者也没办法拒绝或者耍赖,因为那些都没有用处,而且,他也不能按住子期揍上一顿。
所以棒槌近些日子以来都很苦恼,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不可以像老师那样随性而为,反而要顾虑这个那个的累个半死,如今唐玄和黑箭回来了,无为忽然感到轻松起来,因为他知道这两个人可不会像子期那样无聊刻板。
“这么说来,我们应该帮帮你才对。”看到无为露出了真面目,唐玄也高兴起来,本来就是孩子,弄得跟个小大人是的有个屁用,难道国运长久是靠摆谱可以维系的么?
无为忽然叹了口气,手里掂弄着金冠,对于这价值不菲而有象征高贵的东西似乎没有半点兴趣。“我已经好就没有溜到街上吃东西了。”他的小脸忧郁极了,“这样下去,我觉得肠胃都会出问题。”
唐玄黑箭相视大笑,这小子分明就是馋性不改,还是那副吃货的德性。
风道人当时可以在城中乱逛吃喝任意,那是因为没人管得了他,而且理论上讲也没人伤得了
他,可无为就不一样了,即使他得到了老道的修为,但毕竟还是个孩子,子期肯放他一个人上街才怪呢。
“用不着愁眉苦脸,日后跟着哥哥们混,少不了你的好处。”唐玄笑嘻嘻的拿过无为手中的紫金冠把玩,觉得这么重的一个东西戴在谁的头上也不会舒服,怪不得从来不见风道人顶着这象征天都国师的玩意儿。
其实风道人也不是从来不戴,在某些祭祀之类的场合老道也会穿着隆重的一副仙人模样,只是这种时候很少罢了。
既然无为都不担心外面赶车的雷道人听到腹诽的话,那唐玄黑箭就更不会介意,在他们看来这位师伯应该还是很宠着无为的,或者说,雷道人当马夫习惯了也清静惯了,才懒得管那些琐事。
国师府的马车向来没人拦阻检查,因为不起眼的雷道人就是最好的通行令牌,所以皇宫的禁军除了对着马车行礼之外没有任何的举动。
御书房外,雷道人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有小太监跑着进去通报,然后小明子迎了出来,满脸笑容也掩饰不住丝丝的疲惫和不安,作为皇帝身边最亲近宠信的太监,自然明白主子现在是什么心情,于是感同身受。
凌非看起来的确是一下子老了很多,鬓间居然隐约可以看得到白发,唐玄不由得有些心理发酸,想起第一次进宫的时候,陛下还是那样的意气风发,即使是被老道冷嘲热讽也不减帝王的气度。
“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凌非看着行礼的两个人,棒槌是不用行礼的,他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行礼的是唐玄黑箭,而且也不是跪拜的大礼。
皇帝的声音似乎有些无力,“我知道是谁做的这种事情,现在我想知道的是,你们要怎么做,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