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纵容。
她的放纵。
许久许久,第二天本该准时起床的沈时砚连眼睛都没睁开一下过。
盛皿做了薏米红枣粥,回到卧室。
她坐在床沿,才刚碰到一点皮肤,睡着的人就条件反射嘟囔起来:“不要,可以了,时间到了吗……”
真的是,盛皿嘴角压不住笑。
等着等着,半个小时过去,床上的人眼睛慢慢张开一条缝,她挡着光,沈时砚完全睁开眼睛还迷糊着,他撑着坐起,“我想……喝水……”
盛皿递给他一杯水。
咕咚咕咚喝完,才移动一下他就咬住了唇,不是错觉,刚才那一下神经彻底醒过来了。
没有上药。
盛皿直说:“你又抗拒又哭的,我没办法给你上药。”
“吃早餐还是先上药?”她给他选择。
可能是那个蛋糕的原因吧,沈时砚没觉得有多饿,他又躺下了。
默认第二个选项。
他本来还想着盛皿这样每次把手捂热再来碰他应该会很累的吧,转头他就瞪她一眼。
昨晚那么久还不够吗?
“干嘛?明明就是你一会对我冷淡,一会又热情似火的,你还乱动,还以为像之前一样只有外面吗?”盛皿喋喋不休说着。
沈时砚咬了咬牙,愤愤道:“不要说了,再说我不要理你了……”
盛皿安安静静地继续上药。
将近九点沈时砚才吃完早餐。
从浴室出来,盛皿在抽屉里拿出一块平板递给他,“看有没有你想去的?还有顺序,你想先去哪里……”
沈时砚不明所以地接过来,呈现在他眼前的就是一页ppt,有城市名称,它的历史,人文底蕴,景点,环境等等。
视线向上,五十页。
做成ppt截图下来,不止这个,盛皿还按顺序找了环境,景点图,她把ppt和图片放在一页,放大看就可以了。
怎么说没声儿呢,盛皿把那湿润的蹭在指骨上,“比起这个,你亲我两下是不是更实际点?”
沈时砚爬起来快速凑上去亲她。
“眼泪都蹭到我脸上了。”说着好像是嫌弃的话,她却揽着他把人抱在腿上。
……
次年的二月底他们就正式出发自驾游了。
沈宅还是需要有人打理的,沈管家一行人并没有因此丢失工作。
他们只是不舍。
沈时砚一直在挥手告别,直至看不见人影了他才坐正。
他还告诉沈拓了,只是这位大忙人抽不开身,只说一路顺风,平安抵达再回个信。
早晨的阳光暖暖的,他半开着窗,侧头望向外面,眼前的景色化为一道道残影。
盛皿开车,快且稳,她不喜欢慢悠悠的。
“我们去哪里呀?”沈时砚问道。
本来是让他来定夺的,只是他好像有点选择困难症,索性全权交给盛皿规划了。
“带你去最高的地方看日出,只是在这之前先休息。”
他们的视线撞上,然后不约而同都笑了。
沈时砚还带上了盛皿送他的那个会变幻出各种景色的方形盒子,他想去那些地方,和她一起。
他没想过这趟旅程的时间那么长,几乎贯穿了他的后半生。
二人每离开一座城市就会回去几次。
后来沈管家他们都告老还乡了,沈宅才迎回它的主人。
人回来,不变的是时间依旧在流逝。
一日复一日,一年又一年……
盛皿在很细致地给沈时砚梳理头发。
镜子里的那个人已不再年轻,花白了头发,他低垂着眼帘,也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盛医生,我想和你一起……看日落……”沈时砚的声音低低的,气息轻而缓。
盛皿放下梳子,“好。”
下了楼,他们双双坐在沈宅门口的石阶。
夕阳渐沉,一个人影歪头枕着另一个人影的肩。
盛皿牵着他的手,轻轻地摩挲。
那手的主人也小幅度地回应着。
夕阳完全沉下去,天边却泛起一片火红,染得那云朵都变了色。
“沈时砚,沈时砚……”
没有回应,盛皿知道。但她还是搭在他的脉搏之上,像他们初见时一样……
她喃喃道:“想看日落的人却被日落带走了……”
“还有一个多月就是你的生日了,为什么不等等……”
不会再有回应了,永远。
沈时砚的遗愿是想葬在红枫林墓园,盛皿不要他的钱,沈拓也不要,叶迦蓝也不要,但最后还是收了。她父亲还在世时就是慈善家,她和她父亲一样,以后,她会将这些钱以沈时砚的名义捐赠给孤儿院……
……
沈拓没有盛皿的联系方式,他俩总共都没说过几句话,当初还是他同事帮他找的这个“医生”。
没有联系方式,也不耽误他找人。一个多月后的今天,是他哥的生日,他确实也在红枫林墓园找到了人。
岁月好像格外宽待这个人,夸张些说,她和他初见时都没什么两样,皱纹,白发都没有,只是他觉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