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行。”
“爹,穷家富路,女儿不能在跟前尽孝,已经很对不起二老了,这些银子你慢慢花,就当是女儿换了种方式陪着你,花完了再写信跟我要。”
送走父亲和祖父,林莺时盘腿坐在床上,抱着空空如也的钱匣子发呆,一坐就是一上午,不吃饭不喝水,就连眼珠子都不转了,嘴里含念叨着什么。
疾风还以为她是魔怔了,正打算劝几句,就见床上的女人像诈尸一样坐了起来。
“宋怀恩呢?”
“许驸马都尉请喝酒,侯爷估计会晚点回来。”
“喝酒?怕不是喝花酒吧?”
疾风呲着大牙乐:“你是吃醋了,你就放心吧,我跟了侯爷这么久,他除了张丽燕,就没有亲近过其他女人。”
他要是不说,林莺时都快忘记了还有张丽燕这号人物。
“她最近没来找宋怀恩?”这可不像是张丽燕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风格。
“一天三趟,准时准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王府的护卫呢。”
“哦哦,你跟我一起去尚书府一趟。”
“要去干嘛?”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她虽然是有名无实的摄政王妃,可好歹也是个王妃,张延光客客气气地把人请进来。
“咱们都不是外人,我就有话直说了,我今日过来是替宋怀恩纳妾的……”
张丽燕有点沉不住气,刚想出口狂言,就被张延光用眼神威胁,只能忍气吞声。
“我看令爱日日来纠缠,想必是对宋怀恩余情未了,这不紧赶慢赶就过来提亲了,只不过要委屈婉婉姐姐为妾了。”
张延光倒是不觉得委屈,毕竟能给宋怀恩当妾,也是旁人求之不来的福气,而且张丽燕跟宋怀恩之前还有旧情,等以后入了府,朝夕相处旧情复燃是迟早的事情。
万一运气好,再生下一男半女,以后的荣华富贵岂不是唾手可得。
可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张丽燕还在守孝,而大周朝又是以孝治国,这场亲事是断然不可能答应的,要不然就得不偿失了。
张延光的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起来,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林莺时为什么特意跑一趟,事出反常必有妖。
“尚书大人,行还是不行,你倒是给一句痛快话。”
“王妃,你就不要为难老臣了,婉婉还在守孝……”
“哦哦,是我糊涂了,我最近刚接手王府里的大小事务,忙得晕头转向,竟然把这把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还望尚书大人见谅。”
张延光也跟着赔笑脸,搞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既然如此,那看来咱们是没有共事一夫的缘分了,既然你和宋怀恩有缘无分,那这礼单上的东西,也应该如数奉还吧。”
张延光和张丽燕的脸齐齐变成猪肝色,张府没什么积蓄,这段日子一直靠着那些聘礼过活,乔氏死后,柳姨娘也香消玉殒。
发妻尸骨未寒就续弦说出去不好听,他就在外面养了几房外室,又是置办宅子,又是买铺子,又是给小情人的弟弟捐官,前前后后花了不少钱,这钱都是聘礼上挪用的,还有府里的日常开支……
总之宋怀恩送的那些东西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了。
现在林莺时要他们如数奉还,根本不可能。
“尚书大人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她很是关切。
“林莺时,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来要聘礼,就算要,也是宋怀恩亲自过来,明明是他负了我。”张丽燕哭得声泪俱下。
林莺时用鼻孔哼笑,宋怀恩要是想要回聘礼早就要了,一直不提这件事摆明了就是想便宜张丽燕,她可不答应。
“我也很同情你的遭遇,是能怎么办呢,要怪就怪老天爷吧,让你们这对有情人劳燕分飞,我也没办法。
当初宋怀恩是按照正妻的标准下聘,而我才是宋怀恩名门正娶的王妃,所以那些东西理应是给我的,今天我只是想拿回来自己的东西。”
“我不管,那些东西是宋怀恩送来的,就算要拿走,也只有宋怀恩可以拿走。”
林莺时请出来赐婚的圣旨,跪在地上高高举过头顶:“既然你冥顽不灵,我只有请陛下做决断了。”
“王妃息怒,你给我一点时间。”张延光可不想为了这些东西赌上自己的大好前程。
“那我就给你三天的时间,要是三天之后,我看不到礼单上来的那些东西,就休怪我翻脸无情。”
“一言为定。”张延光脸上的笑意都快绷不住了,简直比哭还难看。
张丽燕也好不到哪去,她偷偷配了一把库房的钥匙,平日里也没少变卖聘礼,要是跟礼单一一对应,事情肯定会败露。
“爹,咱们真的要如数奉还?”
“你说呢,都怪你不中用,要是你能拿下宋怀恩,不就没有这些事了。”张延光急火攻心反手给了张丽燕一巴掌。
张丽燕咬牙忍下了,根本不敢呛声。
“爹,那我再去求求宋怀恩?”
“哼,你一头撞死人家都像个没事人一样,你还能怎么求?”张延光嗤之以鼻,立即让管家联系买办,先把宅子卖出去凑钱。
能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