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焱注意到了这一幕,惊愕之余眺望生命雨林。
这不是当天买下的神秘人吗?
差不多都要忘了他了。
从生命雨林到现在,这段距离起码几千公里,按照他昼夜不停的速度,恐怕是走了三十多天了。
也就是说,当自己还在妖域伏击盘古族的时候,神秘人就已经离开了雨林?然后一直就这么走着?
他要走向哪里?
唐焱凝神观察,没有急着打扰。
神秘血人步履蹒跚的走着,骸骨血肉已经磨损到了小腿,身体上的血肉正在加速溃烂,混着血水掉落。
他好像没有意识,没有痛感。
又像是被某种力量支配着,就这么走啊走啊。
行尸走肉?没有了灵魂,只剩下了躯壳?
这是一段旅程?经受磨难,破损肉骨?
这是一场蜕变?抛去躯壳,剩下意念?
唐焱凝神看着,突然萌生出怪异的念头。
从最初到现在,种种怪异的猜想接踵而至。此人从中央禁区被贩运而来?不吃不喝活了五百多年?五百年不言不语,却在相遇自己的那一刻开口预言?自己一直探不透他的实力?生命雨林孕育半年却没有愈合伤势?又为何行尸走肉般走在黑暗里?
他是谁?
难道,他经受无尽凄苦、经历岁月等待,只等来与自己的相遇?
他是鬼?!
唐焱眉头紧锁,仔细的观察着。
有肉身,却无魂!
有血肉,却无觉!
封眼锁唇,谁的做为?为的什么?
唐焱没有打断他的路,任由他在黑暗里徒步走着。
越发越感觉事件奇妙古怪。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到了命运规
定的时限,也可能是他已经受足了痛苦折磨,他身上已经破破烂烂的血肉开始大面积脱落,每一步向前,总有一块皮肉掉下,场面虽然令人恶心又惊悚,但唐焱越发肯定自己的感觉——此人,属于地狱!
他不受鬼气侵蚀,却像是在吸收。
他没有灵魂,却能正常生存!
他的皮肉混着衣衫脱落,骸骨在吱呀中扭曲。
像是碎石可能散架。
走着走着,哗啦啦,残破的身体彻底崩塌,化作一摊烂肉碎骨,堆在地上,血肉与碎骨夹杂,令人恶心又惊悚。
在碎肉枯骨上,他那颗破烂的脑袋依旧轮廓清晰,嘴上的银锁和眼上的黑线却在鬼气侵蚀下迅速暗淡,直至……融化……
黑暗的地狱,冰冷的土地,堆积的骨肉,血淋淋的脑袋,这一幕……饶是唐焱作为地狱之主,仍然看的浑身不舒服。
当银锁打开,黑线脱落。
脑袋的眼睛猛然睁开,嘴巴蓦然大张。
“嗷吼!”嘴巴大张,尖锐刺耳的声潮爆射而出,声潮尖锐如刀如电,扭曲着空间,惊悚着万鬼,直让唐焱阔步后退。
它双眼如血,猩红刺目,仿若一片汪洋,冲涌着无尽的涡流,仿佛看一眼就能被吸进去。
嘭!
惨叫与瞪眼之后,脑袋整个炸碎,但有一道血色魂影冲天而起,混乱扭曲,仰天大啸,声潮刺耳,血影扭曲,疯狂舞动,引地狱鬼气汇聚,引大地血气冲涌。
唐焱眉头紧皱,没有打扰,依旧在观察。
在血影深处,是个血色元丹,是它奔腾着血气,形成了血影,引动着地狱的鬼气和血气的
混乱。
轰隆隆,黑暗天幕风起云涌,浩浩荡荡的翻滚,一个广袤遮天的庞大漩涡在迅猛成型,仿佛地狱入口,吞纳方圆十余里天地的鬼气和血气。
哗啦啦,咔嚓。
大地崩裂,支离破碎,成片的崩塌。
这一幕惊动了地狱,惊醒了万鬼,惊来了邪祖,更惊到了附近的地狱犬,都被这壮阔又邪恶的场面给惊动。
血丹在狂舞、天幕在汹涌,大地在塌陷,这里仿佛末日战场。
“这什么东西?”邪祖最先冲了过来,惊诧着眼前一幕。
“我倒想问你,地狱里有这么个鬼主?”
“鬼主?就它?”邪祖瞪了瞪眼,正要反驳,可浑身冥火一阵紊乱,眼睛直勾勾盯住了大地。
“地下有东西?”唐焱同样有所触动,锁定了正在崩塌的大地。
崩塌的场面越来越大,范围越来越广,深度向着大地深渊蔓延。很快已经崩塌到了数百米的地下,但在这时候,地下仿佛有个什么东西在上升。
大地的剧烈崩塌,就是为了它的出现。
轰轰隆隆。
仿佛整个地狱都在颤动,狰狞的裂痕足足扩展出了数十里,崩塌区域附近的裂缝达到了百米宽广,撕裂着冰冷的土地,崩开着坚韧的岩层。
哗啦啦!
一连串邪异阴冷的声潮从大地深处传出,像是铃声又像是钟声,声音回荡在天地间,引发万鬼轻颤,引来孤魂扭曲,声音连唐焱听了都感觉怪异。
噗!崩塌区喷薄出厚重如潮的尘雾,紧随其后是可怕的血气与死气,仿佛一个万古邪灵要冲出地底,喷薄的血气死气直灌苍穹,撞击
着天幕下的云海漩涡,成为天地之间最耀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