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萧墨姝蹭着李斯年不在府上,偷偷溜出去,也不算是偷偷溜出去,平常她哪次不是光明正大的从正门出去,只是这次有些做贼心虚,气势灭了些。
来到离府上较远的医馆。
萧墨姝看着面前也是愁云满面的老大夫,她担心的问道:“大夫,我这是怎么了?”
老大夫收回把脉的手叹了口气说道:“夫人这孩子怕是不能留啊。”
萧墨姝惊了,孩子?莫不是她怀孕了?于是问道:“我怀孕了?”
老大夫说道:“夫人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但身体太过于虚弱,怕是这个孩子生不下来。”
萧墨姝有些急,她好不容易才求来的孩子不能就这么放弃,求道:“求求大夫,救救我的孩子。”
那老大夫问:“夫人可有用过什么药物?”
此话一出,萧墨姝把这些年吃过的药还有她自己和婆婆寻的求子偏方说了出来。老大夫越听脸色越差,差点气得跳脚。
“是药三分毒,夫人单拿出来一种都是大补,但用药太过杂乱导致相生相克,毒素积累过多,只怕……”老大夫摸了摸胸前的胡子又说道:“想要生下这个孩子凶多吉少。”
想到昨天李斯年和那位大夫的表情怕是知道这个孩子不能生下惹她伤心就没有告诉她,那药……
想起有些后怕,萧墨姝从袖子拿出沾药汁的帕子递给老大夫。
老大夫闻了闻说道:“这服药一日几次?”
萧墨姝说道:“一日三次。”
老大夫算了算开口说道:“这服药如果夫人想留孩子就不要用了,此药含有少数的堕胎成分,按照这个用量不出一个月就会小产。”
不出一个月小产,如果不是她留了个心眼,这孩子可能就悄无声息的没了。
老大夫给她开了些修养身体和一些安胎药并嘱咐一旁的寒露怎么用。
离开医馆数几米,身后传来老大夫中气十足的声音:“夫人,慎重考虑啊。”
萧墨姝回道:“我会的。”
回到府上,她喝完安胎药,抚摸着平坦的小腹,萧墨姝能理解李斯年选择不要这个孩子,但她舍不得苦苦求了这么多年得来的孩子。
就这么想着想着靠在椅子上睡着了,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床上,李斯年在面前的桌子上翻阅着书。
她起身走了过去坐下,手轻轻搭在李斯年手腕上,“阿鹭,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李斯年关上手中的书问道:“什么事。”
“我知道我怀孕了,我想留下他。”萧墨姝说。
李斯年抽出手臂,站起来背过身,“想都不要想。”
萧墨姝也跟着站起来:“阿鹭,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这个孩子我等了好多年。”
李斯年不语。
萧墨姝见状又说道:“阿鹭对不起,这是我的私心。”
李斯年克制自己生气的音量:“你想过你自己万一……,那我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这次轮到萧墨姝不语,她不是没有想过后果,只是这么些年来,她太想要个孩子了。
“对不起……”萧墨姝低下头“但我不会让步的。”
李斯年气得头也不回大步出门,萧墨姝望着他,一滴泪流下来,她也怕自己会死,但是想留住孩子的心大于害怕。
今日大吵一架,李斯年搬到了书房,坐在椅子上,看着堆满的公文,拿起一张宣纸胡乱涂画,宣泄心里的怒气。
他何尝不高兴,想起大夫说出萧墨姝已有三月身孕时,他巴不得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可后一句,一掌把他拍回地底。
他很是自责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了解萧墨姝的身体情况,这样他到死也不会碰她,他的阿姝必须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如今事已发,现在打掉孩子固然能保住性命,可身体还是会大打折扣,不打掉,妇人生产犹如过鬼门关,以萧墨姝的身体状况怕是撑不住。
他不怨萧墨姝,他怨他自己。
接下来两个月两人互不退让陷入冷战,李斯年听闻萧墨姝害喜害的厉害,不好意思拉下脸皮,偷偷让厨房多多准备些酸的食物。
李斯年远远的关注着萧墨姝的一切,萧墨姝假装不知道。
转眼来到六月,已经入夏,李斯年答应过带她去捉鱼捉鱼,不知还记不记得。
萧墨姝率先拉下脸去了书房,李斯年抬头见是她来,低头继续写着自己的字。萧墨姝把端着的汤放下,说道:“院子里的荷花开了,今年的莲蓬好像比往年更多了。”
她见李斯年不理她,凑过去看李斯年写的什么,见字刚劲有力,矫若惊龙,她夸赞道:“阿鹭写的真好。”
她说着随手抽出一张,李斯年看到那张神情慌张,伸手想要夺回来,可手快不比嘴快,萧墨姝念道:“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她一愣又继续往下读道“爱而不见,搔首踟蹰。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念完这首诗,她笑道:“阿鹭这是在想我?”
李斯年道:“我还在生气。”
萧墨姝看着脸通红的李斯年,心想他从来都没有变过,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