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才不知道宜从心的话是基于事实,只觉得自己对这姑娘的好感,不禁又增了几分。
不过眼下他还顾不上什么别的,得先和众人讲明白,赶紧就着这个“台阶”下去再说。
他也顾不上王铨什么表情,将一张纸向上一扬,展示给众人,“这位姑娘说的没错,袋子里确实是北苍术,上好的北苍术!能抗癌的北苍术!”
他的语气颇为激动。
宜从心暗暗一笑,这位老爷子不愧是老江湖,“打蛇顺杆上”的本事一等一得好。
她也顺势故作钦佩状,“郑记高端药材独家特卖,果然名不虚传!”
众人闻言,既惊讶于北苍术还有这作用,又感叹怪不得小姑娘这么厉害,人家背后不仅有位“南明制药第一的阿公”,还有研究生导师呢!
当然,人们对于郑记药材的信任,也妥妥地升了一个档次。
一时间,众人感慨、惊叹、佩服,什么心态的都有,忍不住齐声叫起好来。
如此一来,众人竟都忘了去确认王铨的那张纸上,写的到底是什么。
还是拽着老张的小伙子先反应过来,朝着郑氏父子喊道:“那位老师傅写的什么啊?也给我们看看呗!”
霎时之间,众人反过味来,纷纷将目光投向郑明才和王铨。
王铨浑身一僵,胶在原地,呆呆不动。
好在他竭尽心智,立刻想到自己手中尚持有一小块茅苍术。
他当即举起手,将那一小块亮给众人,“我拿到的是这块,这块可是地道的茅苍术,所以我写的是茅苍术!”
这种情况下,倘若他不认账、又或搞些别的鬼,别说会被众人识破,郑老爷子对他的信任也会消失。
再怎么样,他也不能砸自己的招牌不是?
好在,这一袋子里并非没有茅苍术。
郑明才定睛一看,王铨说的确实没错。
王铨是他请来的老师傅,这个时候不给人家面子,那这老头子将来给他制药时,怕也未必会尽心。
郑明才虽有心请宜从心爷孙俩来,但毕竟还是看不到影子的事儿,先稳住王老师傅再说。
他笑着接过王铨手中那一小块茅苍术,故作认真地瞅了瞅,闻了闻,大声宣布:“王老师傅这块的确是茅苍术,所以老师傅写的是茅苍术,也没错!”
王铨暗松一口气。
身形微晃,已是一身冷汗。
他一世英名,差一点点就要栽到一个小姑娘手里。
王铨暗暗攥紧了手,坚决不让手里的北苍术露出一点儿痕迹。
众人哪里知道真相,只道是一袋子里混了别的品种,没想到王铨一个不小心,只拿到了茅苍术,所以才写了另一个答案。
宜从心淡笑不语,郑氏父子和王铨之间的事儿,她一点儿也不想掺和。
郑明才刚要驱散众人,谁料王铨却冷笑道:“辨识药材不过是最简单的入门功夫,制药看的还得是手艺,小姑娘既然家学渊源,不妨让大家再多见识见识?”
王铨自是不愿就这么认栽。
他一个60岁的老头子,和一个20岁的姑娘打成平手,像什么话!
越想越气,故意拿话刺激宜从心。
就等着她上钩。
他只需要以逸制劳,待到真正的制药环节,再拿出前辈的专业范儿,狠狠地批评教育上几句。
那他才算是真的赢了。
不仅赢了小姑娘,也赢得了郑氏父子的心,才能保住他在郑记的“尊崇地位”。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郑明才明显有了把那祖孙两人也招致麾下的心思,如果现在他不把小姑娘彻底压倒,届时正面撞上那位“南明第一”的阿公,才是大麻烦!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宜从心想着自己实际上是赢了,郑记也没吃闷亏,她刚想收起锋芒,却没料到王铨说出了这番话。
不服气,还想要给她挖坑?
宜从心心里哼了一声,直接假装没听见。
众人本来也要散去,谁也没想到居然还有热闹可以看?
郑明才嘛……其实他和王铨还真想到一块去了。
不过他倒不是故意想让宜从心出丑,而是想看看小姑娘的真本事,以此判断邀请她和那位阿公的话,出多少钱才合适。
郑冬根对着宜从心面露难色——王铨这老头,摆明了要为难你呀!小心点!
辛遇见那老头不依不饶的样子,早就有些按拿不住,目光里满是憎恶。
宜从心都已经赢了,他还想干什么?!
真他奶奶的见鬼!
辛遇大步上前,一把揪着王铨的脖领子提溜起来,咬牙喝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指使她?”
众人一片哗然。
和人高马大的辛遇一比,王铨顿时成了豆芽菜。
王铨哪里会料到众目睽睽之下,这臭小子敢这么干?
他整个人几乎都被辛遇拎了起来。
“你!放下我!放开!”王铨手脚慌忙乱动,手中原本握紧的北苍术掉了一地。
宜从心都没眼看了。
这小子怎么动不动就上头?
唯恐天下不乱。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