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云走进低矮的茅草屋,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李寡妇裹着粗布麻衣,坐在床边,身形瘦削,脸上满是风霜的痕迹。
“李寡妇,我们是县衙的人,有些事情想问问你。”赖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以免吓到她。
李寡妇听到“县衙”二字,身子明显瑟缩了一下,低着头,眼神闪烁,不敢直视赖云。
“你不用害怕,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赖云放缓了语速,“你之前在刘富商家中做工,后来为何离开了?”
李寡妇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一个劲儿地重复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赖云察觉到她的异常,心中更加怀疑,这李寡妇一定知道些什么,但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敢说出口。
“你放心,只要你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一旁的王捕头忍不住插嘴道。
李寡妇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赖云知道,继续逼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决定先去拜访其他人。
离开李寡妇家,他们来到了村中最气派的院落——钱大户家。钱大户身穿绸缎,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坐在太师椅上,斜着眼睛打量着赖云。
“你们县衙的人,不好好在城里待着,跑到我们这穷乡僻壤来做什么?”钱大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钱老爷,我们来调查最近发生的一些盗窃案,想问问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可疑的人或事?”赖云开门见山地问道。
钱大户轻蔑地笑了笑:“这村里都是些老实巴交的村民,能有什么可疑的人?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没经验,一点小事也要大动干戈。”
赖云也不恼怒,继续耐心地询问了一些细节,但钱大户的态度始终敷衍,似乎并不想配合调查。赖云注意到,钱大户在回答问题时,眼神总是飘忽不定,似乎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看来,想从他们口中问出点什么,并不容易。”赖云走出钱大户家,眉头紧锁,转头对王捕头说道,“我们去找孙老村长吧,或许他能帮上忙。”
王捕头点了点头,二人朝着村长家走去,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
通往村长家的小路蜿蜒曲折,两旁的田地里,稀稀拉拉地长着些庄稼,显然疏于打理。王捕头走在前面,不时回头看看跟在身后的赖云,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赖云注意到他的神情,停下脚步。
“大人,这村里的人,好像……不太对劲。”王捕头压低了声音,“一个个都像是在躲着咱们似的。”
赖云点点头,他何尝没有察觉到。从踏入村庄的那一刻起,他就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村民们看似平静的生活下,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孙老村长的家就在村子的中央,一座比其他村民家稍大些的土坯房。此时,他正坐在院子里编织着竹筐,看到赖云二人,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村长,我们是县衙的,想向您了解一些情况。”赖云说明来意。
孙老村长放下手中的竹筐,脸上堆起笑容,却显得有些僵硬:“两位官爷,快请进,请进。”
赖云将调查盗窃案的事情告诉了村长,希望他能组织村民配合调查。然而,孙老村长却顾左右而言他,一会儿说村里最近风调雨顺,一会儿说村民们都勤劳善良,就是不肯正面回答赖云的问题。
“村长,我们来这里,是想查清真相,还村民们一个公道。”赖云加重了语气,“您作为村长,应该明白隐瞒真相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
孙老村长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官爷,不是我不肯帮您,实在是……有些事情,我一个小小的村长,也做不了主啊!”
赖云还想再问,孙老村长却摆摆手,起身走进了屋里,不再理会他们。赖云和王捕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接下来的几天,赖云和王捕头走遍了村子的每一个角落,然而,村民们对他们的态度却越来越冷淡。每当他们想要靠近询问时,村民们就会立刻转身离开,或者低头假装忙碌,仿佛他们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大人,这村里的人,肯定有事瞒着咱们!”王捕头愤愤地说道,“可是,他们究竟在害怕什么呢?”
赖云没有说话,他抬头望向远处,夕阳西下,将整个村庄笼罩在一片血红的阴影中。他感觉到,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在暗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冰冷而充满恶意……
“看来,我们得换个方式了……”赖云低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坚定。
回到借宿的农户家,简陋的房间里只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赖云坐在桌边,眉头紧锁,手里反复摩挲着一枚铜钱。这枚铜钱是他今天在村口的水井边捡到的,样式古旧,并非当下流通的货币。本该是件寻常事,可他心里却隐隐觉得,这枚铜钱或许和村民们反常的态度有关联。
“大人,您也别太心急,这案子啊,急不来的。”王捕头端来一碗粗茶,安慰道。
“村民们明显在隐瞒什么,可他们究竟在怕些什么呢?”赖云喃喃自语,脑海中不断闪现着村民们躲闪的眼神、欲言又止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