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手上被攥出汗水的回执单以及所谓录音笔,叹了口气。
她根本没什么录音笔,她能有的只有一个签字笔罢了。
至于警察的回执,也是刚才报案的时候顺的,索性王磊没有注意到上面的内容。
一切就只看明天了。
池念收回东西,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刚要打电话叫车,却发现不知道手机什么时候没电了。
这就尴尬了……
池念望着渐渐西斜的太阳。
与此同时。
傍晚的夕阳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窗,将整个房间染成一片暖橙色。
周瑾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
他想给池念打个电话,问问她事情进展如何,却发现池念的手机关机了。
周瑾皱了皱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池念很少会关机,除非…
就在这时,助理敲门进来,“周总,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事了,你下班吧。”周瑾摆了摆手。
助理刚要转身离开,门口突然传来两个女同事的窃窃私语。
“哎,你看到抖音上那个热搜第一的直播了吗?简直太劲爆了!”
“什么直播?我错过了什么?”
“就是一个女的,虐待孩子,现在人家长大了,说是要来算账呢……”
“真的?”
“我骗你干嘛?”
周瑾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助理小李察言观色,立刻上前一步,准备打断那两个嚼舌根的女员工,却被周瑾抬手制止了。
“等等,”周瑾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把她们叫过来。”
小李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两个女员工被叫到总裁办公室,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周瑾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目光锐利地扫过两人。
其中一个女员工哆哆嗦嗦地开口:“周…周总,我们在说…说抖音上那个…那个直播……”
“什么直播?”周瑾语气不耐。
“就…就是一个男的,说他小时候被虐待,现在…现在要报复……”女员工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了。
另一个女员工赶紧补充道:“那个男的叫陆思博,直播里说…说他后妈虐待他,还…还放出了所谓的证据……”
“陆思博?”周瑾心头一紧,立刻想到了池念。如果陆思博在网上公开这件事,池念肯定会受到牵连,以她的性格……周瑾不敢再想下去。
他挥了挥手,示意两个女员工可以离开了。“行了,你们回去工作吧。”
两个女员工如蒙大赦,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
周瑾再也坐不住了,他抓起外套,快步走出办公室。
“周总,您要去哪?”小李连忙追问道。
“不用跟着我。”周瑾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径直走向电梯。
他一路飞车到了池念的住处,用力地敲着门,却始终无人应答。
“池念!池念!”周瑾的心里越来越慌,他开始不停地拨打池念的电话,却依旧是关机状态。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隔壁的门打开了。
李行穿着家居服,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这位先生,你找谁?”
李行疑惑地打量着眼前西装革履,浑身散发着凌厉气息的男人。
他住在这里这么久,从没见过这个人。
周瑾眉心紧锁,语气焦急:
“我是池念的丈夫,她在家吗?”
“丈……丈夫?”
李行愣住了,磕磕巴巴地说。
“没…没看到啊,她……她可能回乡下了吧。”
池念离婚的事,他隐约听她提过一嘴,怎么突然冒出来个丈夫?
周瑾没时间跟他解释,闻言立刻转身,大步走向自己的车,油门一踩,车子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只留下李行一人在原地凌乱,喃喃自语:
“乡下?池念什么时候有的新丈夫?我怎么不知道……”
周瑾知道池念的老家就在城郊的村子里,他一路风驰电掣,脑海里全是池念苍白的脸。
抖音上那个直播的画面一遍遍在他眼前闪过,陆思博声嘶力竭的控诉,那些所谓的“证据”,都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他无法想象池念此刻的感受,他只知道,他必须找到她。
“池念,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周瑾紧紧握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暴起。
车子很快到了城郊,周瑾几乎是撞进了池念老家的院子。
老旧的木门虚掩着,发出“吱呀”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院子里空无一人,屋里也没有灯光。
“池念!”
周瑾喊了一声,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回音。他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紧紧攫住了他。
池念不在这里。
那她会在哪呢?
通向城里坑坑洼洼不平的主路上
路两旁是高大的白杨树,树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