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先生让阿信少爷背书,看着阿信少爷读了十几遍以后背的滚瓜烂熟,结果一转头就不记得了。先生让他换了一篇他自己会背的,阿信少爷背的一直打结。王先生也试了,差点气哭了。阿诺小姐好像是把先生珍藏的字帖拿来临摹,结果描的实在太丑被先生给罚了。”顾师母听的无奈,对着两个女孩说:“看吧,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和你们顾老师每次出门和朋友聚会的时候,最怕别人聊孩子,若不是这孩子是我妈亲自看着我生出来的,只怕是要怀疑孩子在医院被抱错了。”二人有些忍俊不禁,又不好意思笑。池净月小声问:“师母,要让阿信和阿诺继续站着吗?”顾师母点点头:“让他们站着吧。每次回来都会闹这么一出的。我们家比较民主,不喜欢罚孩子,但是有时候也要让他们知道读书是小孩子的责任才行。”
正说话间,顾维民带着王怀远听到动静,下了楼,几人落座之后,顾维民说:“你倒是玩儿开心了,带着她们去下馆子,都不带我们。”顾师母笑道:“顾老师这把年纪什么没见过,她们刚来,自然要带他们到处看看。今天去拿药,正好遇到有家人在医院生孩子,给她们俩吓到了。我就带她们出去走走,”薛问书点点头:“原来如此。问书兄说她母亲在家过两天要在家办个聚会,已经和你约好了当天来接阿雪和阿月过去。你看看这两天教她们一些礼仪吧,上海和嘉源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咱们还得给薛大太太备份礼才行。这些都要辛苦夫人了。”
王怀远看着二人温馨的日常,多少有些羡慕的,他早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家里一直在催,也介绍了些女孩子,但是就是没有合眼缘的。所以他觉得他有必要打断一下:“嫂夫人,听说今年上海一直有时疫啊。”顾师母点点头,“对的,主要是发热和呕吐,死了不少人,还好后来控制住了。所以我们今天去拿退烧药的时候,医院那边说暂时断货,等到下午补货以后才给我们的。我多买了一些,回头让老顾带些回学校,你们学校的药还是我前年买的,只怕也要过药效了。”王怀远点点头。方南雪和池净月看着站在墙角面壁的两个小孩儿有些可怜,问能不能让他们先休息,明天再继续站。顾维民扶了扶额头,还是同意了。两个小孩儿兴冲冲的过来,拉着方南雪和池净月去看阿信养的小猫去了。
等几个小孩儿去玩儿了,三个大人这才开始说正事。王怀远:“嫂夫人,之前五月份,上海这边工人游行,可有什么大的伤亡吗?”顾维民也看着妻子,“不错,阿琅,先去忘了问。事情闹的挺大的,政府这边如何处理的?”顾师母:“抓了一些关了,后来看见势不可挡,该放的都放了。但是有几个工人和学生好像死在里面了。听说前段时间警察局门口有人去闹,最后无功而返了。”另外二人一声叹气,不知何时才能结束这乱世。